甄嬛传-胡蕴蓉45
那一日,皇后与帝王携手离宫,为天下苍生祈福,宫中顿时少了两分威严,多了一抹不同寻常的宁静。
华贵妃借此良机,独步六宫,凤仪威严,权势一时无两。而我,虽同为贵妃,却未得宫权,更何况我自知华贵妃要搞事,当然要给她让路了。
莞嫔近来因身怀六甲,体质日显柔弱,终日于储秀宫中静养。然,世事无常,华贵妃一声令下,太监周宁海便如同暗影般悄然降临储秀宫,带着不容抗拒的旨意,邀莞嫔至翊坤宫共商宫中事务。
莞嫔心中明镜,知晓此行步步荆棘,却也明白,为了腹中的胎儿,为了宫中的安宁,她必须踏上这条未知的路途。
翊坤宫内,气氛凝重。华贵妃以莞嫔身怀龙裔却自恃恩宠为由,巧妙布下陷阱,责令其在烈日炎炎之下,跪于宫门之外,手捧《女诫》,字字句句,皆是对妇德的深刻反思。阳光下,莞嫔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坚韧,她不言不语,只是默默承受着这一切,只因她深知,每一份隐忍都是为了更大的和平。
而此刻,安贵人适时而出,看似好心相劝,实则言语间暗藏锋芒,句句戳向华贵妃的心机,却也无意间将莞嫔置于更加尴尬的境地。
在那深邃莫测的紫禁城中,翊坤宫内的风云变幻,于我而言,犹如雾里看花,不得而知。即便是那后宫之中,众妃云集,聆听教诲的盛景,年世兰那高傲的身影,亦如铜墙铁壁,将我隔绝于那权力与阴谋交织的殿堂之外。
浣碧,我身旁那抹焦灼的影,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急不可耐地奔向太后寝宫,欲求一线转机。然天不遂人愿,太后凤体违和,深居简出,拒见外客,她的宫殿成了不可逾越的鸿沟。绝望之际,浣碧的目光投向了那位偶尔踏入这禁锢之地的果贝勒,他,或许能成为这僵局中的一抹亮色。
日头高悬,如烈焰般炙烤着大地,连宫墙都似要融化于这无边的热浪之中。莞嫔,那抹温婉的身影,在烈日下显得如此单薄,终是抵挡不住体力的极限,宛如风中残蝶,缓缓倒在了尘埃之中。这一幕,仿佛连时间都为之凝固。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果郡王,那个不拘小节、情深义重的男子,忘却了宫中的种种规矩与禁忌,毅然决然地冲破了翊坤宫的森严壁垒,如同英勇的骑士,将昏迷的莞嫔从命运的深渊中拯救而出。他的举动,无疑是在这冰冷的宫廷中,燃起了一抹温暖的火焰。
而华贵妃,那高坐于凤位之上的女子,目睹了这一切,她的目光在莞嫔跪拜之处停留,一抹刺目的红,悄然映入眼帘——那是血迹,诉说着不为人知的痛苦与坚韧。这一发现,让她的脸上掠过一抹难以置信的惊愕,仿佛连她也未曾料到,这场宫廷的较量,竟会如此惊心动魄,波谲云诡。
当我匆匆踏入储秀宫那幽静而庄严的门槛,只见院内气氛凝重,太医们穿梭其间,神色匆匆,药香与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交织在空气中。
果贝勒此刻立在院中,双手紧握成拳,眉宇间满是无法掩饰的焦虑与自责,他的衣襟上,斑斑血迹如同冬日里突兀的寒梅,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我轻声走近,语调中带着几分威严又不失关切:“果贝勒,此处乃后宫禁地,规矩森严,您身为外臣,贸然闯入,恐有不妥。”言语间,我试图在礼法与情急之间寻找一丝平衡。
梅嫔与莞嫔素来不和,闻声而来,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随即上前几步,声音中带着几分急切的解释:“娘娘,此事确是情非得已。莞嫔突然昏厥,情况危急,是浣碧姑娘情急之下,恳请果贝勒相助,才得以迅速将莞嫔送回储秀宫,以求太医救治。”
此刻,储秀宫内,太医们正倾尽全力,试图挽回那即将流逝的生命之光。而我,则站在门外。
"果贝勒,你此举实乃大不敬,身为外廷重臣,怎可于光天化日之下,贸然怀抱宫闱妃子?待皇上归来,本宫必当据实以告,请皇上严惩不贷,以正宫闱之序!"我佯装怒不可遏,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果贝勒神色一凛,连忙躬身解释道:"贵妃娘娘息怒,臣实属情急之下,见莞嫔娘娘似有危难,一时忘却了礼数。臣之心,唯愿莞嫔安好,别无他念。"
我目光一转,冷峻地望向一旁焦灼不安的浣碧,语气中带着几分质问:"浣碧,你且说来,莞嫔受罚跪于庭前,你为何舍近求远,去请了外臣果贝勒,而非先来禀报本宫?这其中,莫非另有隐情?"
浣碧闻言,身形一颤,急忙跪行至我跟前,泪水在眼眶中打转,哽咽道:"娘娘明鉴,奴婢……奴婢原是去求见太后娘娘,欲请太后为莞嫔娘娘做主。怎奈太后娘娘凤体违和,闭门谢客,奴婢心急如焚,又恐莞嫔娘娘有何闪失,这才斗胆去请了果贝勒爷。奴婢实属无奈之举,望娘娘宽恕。"
我闻言,面色稍霁,但语气依旧严肃:"浣碧,你虽情有可原,但宫规森严,不得有丝毫懈怠。此番便罢了,日后行事,务必三思而后行,不可再犯。"
言毕,我轻叹一声,目光转向果贝勒,语气缓和了几分:"果贝勒,你虽是好意,但宫闱之事,自有其规矩。望你日后行事,能更加谨慎,莫再让此类误会发生。"
我轻启朱唇,语调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观你言行举止,宫规之教显然未曾入心,既如此,便不必再留于莞嫔身侧侍奉,即刻起,便前往浣衣局历练心性吧。”言罢,我目光淡然,未曾有丝毫动摇。
浣碧闻言,脸色煞白,连忙跪伏于地,泪眼婆娑,连声求饶:“贵妃娘娘开恩,奴婢知错了,求娘娘宽恕……”她的额头轻轻磕在石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未能撼动我分毫。
一旁,芳妃见状,终是不忍,轻声插话,语气中带着几分劝慰与无奈:“姐姐,既是决定已下,便让下人速速将这不懂规矩的丫头送至浣衣局吧,免得在此扰了娘娘的清净。”
我微微颔首,算是默许了芳妃的提议。于是,一众侍从上前,将犹自哀求不止的浣碧架起,她的哭声渐渐远去,只留下一室寂静,与我心中那份不为外物所动的冷静与决绝。
果贝勒的神色显然未及捕捉我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我轻描淡写地捕捉着他脸上转瞬即逝的惊愕,“世事虽有缘由,但果贝勒与莞嫔之间,那不可言喻的亲昵,已非秘密,众目睽睽之下,辩解亦显苍白。皇上圣明,自会明察秋毫,给予公正的裁断。此间乃后宫禁地,为免再生波澜,果贝勒还是尽早回归府邸,方为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