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章请神容易送神难(上)
同知大人都不避典狱长的一身屎尿臭骚味,谁还敢嫌典狱长肮脏呢?他毕竟是围观人群的顶头上司!
擅于溜须拍马投机取巧的人也活跃起来了,有的上前搀扶着他那双沾满大粪的手;有的劝说他回去洗澡换衣服;还有的干脆扒掉他那臭哄哄的外衣扔进垃圾堆里……
″你们扶典狱长去澡堂洗个澡,到他家里找一两套干净的衣服换上,不要惊动他房间的人,然后再找个地方让典狱长好好睡上一觉。″见狱卒们行动起来了,擅长动口的师爷忙捏着鼻子凑过来吩咐。
"好嘞!难得师爷君子开口。"有人讥讽着搀扶着典狱长走了。
俗话说君子动口不动手,狱卒口中的君子当然不是指那些以理服人不动武力的正人君子,而是指一些口头说得头头是道,指手划脚,却没有实际行动的伪君子!
只有同知才配得上真正的君子,不嫌典狱长满手的脏物握住双手尽情地安慰;瞧你师爷,人模狗样的还捏着鼻子瓮声瓮气的训人!
对于这群升职无望只守着牢房过日子的狱卒来说,哪会服气呢?
这帮狱卒们嘲讽了一番师爷,便扬长而去。
″同知大人,师爷,这事情怎么就弄成这样了!"
狱卒都走了,大门里只剩下他们三人,牢头摊开一双无奈的手,心中十分不安。
"老刘呀(牢头姓刘),看来咱们得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聊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同知从牢头那句听似单简的话感觉到他似乎知道些事情的内幕。
"看看,我这个粗人一急呀就把这茬事给忘了,哪有让两位大人站着听取下属禀报之理呢?请两位大人移步卑人寒舍吧!″
牢头也是个耿直之人,没有多话说,径直带着两位进了房间。
毕竟是做牢头的,有单独的一间房子,房里摆设简陋,一张单人床,一张书桌,两把靠背椅子,再就是一张饭桌。
房子狭窄,摆了这几样家具,只剩一条窄小的路直通单人床了。
″两位大人请坐吧!″老刘用一块干净的毛巾,将饭桌旁边对面摆着的两把椅子抹了抹,请两位大人坐下便忙着泡茶。
″房间狭小,委屈两位大人了!″老刘手里沏着茶,口里也不忘表达歉意。
″老刘呀,我们可是来了解情况而不是来享受的,开始说说典狱长的情况吧!"师爷有点不耐烦了。
″行,请两位先喝杯粗茶吧!"牢头将茶放在两位大人面前,便开始讲述昨晚发生的怪事。
″昨晚,典狱长请客,在东门口街上的老来悦酒馆汀了个小包厢,一起喝酒的共四人,大家异常高兴,结果喝高了一两杯。
四人中只鄙人的宿舍距典狱长近,自然护送典狱长回家的任务就落到卑职的身上,典狱长很清醒,家门是他亲手开的锁。
鄙人亲眼看着典狱长进的门,闻听他"叭″的一声关好了门,又吱嘎吱嘎的上了床,直到典狱长炸雷般的鼾声响起,鄙人才敢踉踉跄跄的离开。″
"可今天日上三竿了还是没见典狱长的身影,我急的不行,担心典狱长昨晚喝多了酒弄出什么事来,赶紧上门查看。
因心急,是双手握拳头擂的门,响声如炸雷,很快门开了。
然而开门的是昨天盗窃官印受杖刑的年轻女子,心中大吃一惊,问其为何住在典狱长家,女子答复是典狱长请进来的;问及典狱长的下落,她却告诉我典狱长到外面找地方睡去了。
年轻女人是重罪嫌疑人,典狱长怎么会请进自己住房歇宿呢?心中虽有怀疑,可想想昨天女人受杖刑的经历,心中难免惶恐不安,典狱长都怕,何况我只是个小小的牢头?
不敢深得罪,只好找来几个兄弟盯看,以防嫌疑人逃走,自己则上了衙门禀报,得到两位大人的指示,回到监狱立即组织人手寻找典狱长。
后来弟兄们在关押死囚的牢房里找到了典狱长,以后的事,两位大人就亲眼所见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是这样。"
面对面坐着的两位大人双眉紧蹙,同时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牢头的讲述言简意赅,事情的经过也很清楚,里面包含着惊天秘密和恐惧,归根结底就是周知府栽赃的窃贼不是凡人,谁惹上谁倒霉,偏偏周知府太岁头上动了土,昨天和今天所发生的一系列奇异怪事都是这帮非凡人所为,解决的办法只有一个,那就是放人!
"师爷你听了老刘的叙述有何感想?"良久,同知大人率先开了腔。
″有,太有了!这样吧,我俩将想法写在纸上,再公开,看看是否想到一处去了。"爷师提出一个独特的办法来。
"这真是个好办法,行,就这样办吧!"同知高兴的表示赞同,回头又吩咐牢头道:″老刘,还得烦请你准备纸笔。"
”好嘞!"老刘打开书桌抽屉,很快掏出了纸笔交给两位大人。
接到纸笔,两位大人伏案挥笔疾书,两位几乎是同时动笔又同时停笔,两人相视而笑,将写好的纸推向对方。
″哈哈,果然一样!″又几乎是两位大人同时惊叹!
纸上明明白白的写着,窃贼非贼非凡人,昨天与今天发生的离奇怪异之事系这帮非凡人所为,解决办法是释放!
"哈哈哈哈!"两位大人哈哈大笑着起身离开了牢头家,临了,当然不忘称赞几句老刘,说几句好听的话又不要花钱,老刘听了心中能欢喜好几天,何乐不为呢?
当然不经知府大人肯首,两人不敢轻易放人。
从老刘家出来,两位大人便直奔周叮当知府的家。
此时日已偏西,周叮当脸上长出的怪物开始出现痒的感觉,很快加剧,仅片刻便是奇痒无比!
周叮当终于忍不住了,伸出双手使劲地抓着脸上的怪物,夫人在旁使劲按住丈夫双手,然而丈夫口里尖天哇地的呼着痒,双手却又力大无穷,只轻轻一抖,便将夫人摔去老远,站立不稳扑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