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面
玉面
因为这两天没有紧急案件需要处理,陆闻难得能睡个好觉,并且可以在家吃完早饭后,才开着车往分局过去。
从他家到城东分局,中间要上一座高架桥,这条路他每天去队里都会经过。可就在今早,在驶上这座高架桥的时候,他突然注意到桥边正站着一位欲轻生的女孩儿。
“什么情况?”
在确定自己没有看错之后,陆闻紧急把车停在路边,而后快速打开车门冲了出去:“等一下!”
就在那个女孩儿擡脚准备跳下高架桥的瞬间,陆闻从她身后一把抱起并将其控制住,又立刻拖着她退到了安全区域。
“放开我!放开……”
陆闻就这样任由着那个女孩儿挣扎,直到后来女孩儿耗尽了力气,他才松开手:“实在不好意思,不过你现在好些了吗?”
那个女孩儿没说话,只怔愣地盯着某处,直到陆闻挥动手掌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她才终于回过神,却像是被吓了一跳,猛地朝后面退出一大步。
“你不用害怕。”陆闻连忙收回手,稍微露出些他自认为友好的笑容,“我是警察,你有什么困难可以和我说。”
闻言,那个女孩儿的表情突然变的有些惊恐:“警……警察?!”
陆闻点点头,正欲说话时,口袋里的手机突然振动起来。看着来电显示上齐况的名字,他按下了接听:“喂。”
“陆队,”齐况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到了吗?城悦小区发生命案,现在大家已经往现场去了。”
“城悦小区?”陆闻没忘记的话,城悦小区就在下了高架桥不远,“我就在……”
“啊——!”
陆闻还没来得及说完,就被面前女孩突来的大喊吓了一跳。他朝那女孩看过去,只见后者正捂着自己的头,面容惊恐的重复着一句话:“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的,不是我杀的,我没想杀的,不是我……”
陆闻微微眯起眼眸,直觉告诉他,这个女孩儿和城悦小区的案件,或许脱不了干系。
城东分局,陆闻跳下车,走到另一边将女孩带出来,然后一起进了大队的警员办公室。
大概是都去了案发现场,此刻整个警员办公室,只有苏乐一人坐在电脑前,紧紧盯着眼前的画面。
“苏乐。”
“陆队,”苏乐将画面点了暂停,而后回过头,看向身后来人,“这不是……”在看清陆闻身旁的女孩之后,苏乐有些惊讶,“案发现场的嫌疑人?”
没错,距离警察去往现场的这段时间里,他们最先发现的,就是案发现场的监控。为了减少凶手作案后的逃跑时间,苏乐决定先带着监控回来,确认案件涉及到的有关人员。
而此刻,陆闻身边站着的这个女孩儿,在苏乐刚才看到的监控画面里,正拿着一把水果刀,将此案的受害者袭击在地,而受害者最后也因失血过多休克而死。
闻言,这个女孩儿并没有什么反应。相比刚才的惊恐和慌乱,现在的她面无表情,目光无神如同一个空洞。
陆闻重重地吐出一口气,摆摆手带着人去了审讯室的方向:“先对嫌疑人做询问笔录,其他的等他们检查完案发现场再说。”
“好。”
苏乐跟着陆闻一起进了审讯室。她坐在旁边的位子上,翻开面前的记录本,然后等着陆闻开始。
陆闻随后坐下,将刚从女孩那里拿到的身份证仔细确认了一遍,而后开口问道:“怎么样,现在你的心情好些了吗?”
“嗯。”那女孩点点头,“好些了。”
“那好,麻烦报一下身份信息。”
“江南……”那女孩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颤抖,“我叫江南,今年20岁,蓝海人。”
“我们在案发现场的监控里,发现你用刀捅伤了受害者,造成受害者失血性休克死亡,在这里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是……是我,”江南的头垂的越来越低。她擡起戴了手铐的手,捂着脑袋不停地颤抖,“我杀了他!他威胁我,是他先威胁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太害怕了!我不想的……”
“他威胁你什么了?”
“他,他……”江南的眼睛睁的越来越大,仿佛是看见了什么她这辈子再不愿看到的东西,表情也跟着扭曲起来,“不,不要!不要这样,不要!你别逼我!”
江南捂住脑袋,将整张脸都深埋在胳膊下面,她用力的叫喊着,仿佛要将压在心底的所有情绪都发泄出来。
陆闻没再说话,他朝一旁的苏乐使了个眼色,待对方明白自己的意思之后,就起身出了审讯室。
江南的声音被隔在门内,陆闻转身去了隔壁的监控室。透过玻璃他看向另一边的审讯室,只见此刻苏乐正蹲在江南身旁,拿出一张纸巾递到她手里。
“陆队,江南的情绪不太稳定,我建议还是晚点再询问比较好。”
城悦小区,受害者的尸体经过初步检验后,已经被法医鉴定中心的人先带走了。齐况还在这里跟着其他同事一起勘查现场,希望能找出些与本案有关的证据。
“齐哥,”林一然拿着电话从门外进来,“苏乐打电话过来,说通过监控已经确认了凶手的脸,而且人现在就在队里。”
“这么快?”
“苏乐说人是陆队带来的,具体情况我也不太清楚,不过人现在情绪很不稳定,什么都不肯说。”
齐况点点头:“了解。对了,受害者那边的信息查到了吗?”
“噢,查到了。”林一然翻开手里的记录本,对着齐况说道,“张涛,24岁,蓝海本地人,无配偶。据说高中毕业后不久由父母出资开了家菜馆,生意一直不错。”
“我知道了,那受害者家属呢?”
“嗯……好像在队里。”
“我的儿啊!”城东分局,一名中年女性坐在接待室的沙发上,抱着受害者张涛生前的照片掩面痛哭。
半个小时的时间里,坐在她对面的苏乐好不容易安抚好两位家属的情绪,谁知还没来得及向受害者父亲提出问题,受害者的母亲就又在旁边哭了起来。
苏乐有些无奈的叹了声:“不好意思两位家属,但是我们必须要了解到,受害者生前是否与人发生过什么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