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世界的蓝图与全城宣战
新世界的蓝图与全城宣战
凌晨五点十七分,疗养院临时指挥点的电子钟突然发出刺耳的蜂鸣。陆铮的手已经按在了战术背心上的配枪上,视线扫过屏幕上跳动的红色警报代码——这不是预设的任何一种安全威胁,而是全市紧急广播系统的劫持警报。
"怎么回事?"苏泠摘下金丝眼镜,揉了揉酸涩的眼睛。她面前摊开的神经突触图谱上,七个红色标记正诡异地闪烁,与之前发现的城市神经回路图完全吻合。窗外的天空呈现出一种病态的铅灰色,狂风卷着梧桐叶砸在玻璃上,发出如同指甲刮擦的声响。
叶蓁的白玉手杖突然剧烈震颤,杖头镶嵌的玉石投射出微弱的蓝光,在墙上拼出断断续续的摩斯密码。"太晚了..."盲眼女人的声音带着罕见的颤抖,"他们已经控制了'烛龙'系统的残余节点。"
话音未落,房间里所有电子设备同时爆发出刺啦的电流噪音。陆铮一把扯掉电视插头,但屏幕依然固执地亮起,显示出雪花状的干扰图案。三秒后,一个被严重烧伤的男人面孔占据了整个屏幕——左脸几乎完全毁容,眼睑处增生的疤痕使眼睛无法完全闭合,露出里面浑浊的巩膜。
"周启明?"陆铮的声音紧绷如弓弦。尽管烧伤严重,但那消瘦的轮廓和左手腕上标志性的金属护腕,毫无疑问属于那个制造了七起连环杀人案的疯子。
屏幕上的周启明突然咧嘴一笑,露出被烟熏黄的牙齿。"市民们,早上好。"他的声音经过变声器处理,带着金属摩擦般的质感,"当你们听到这段广播时,七处祭坛已经激活,神经回路正在同步。这座城市,即将迎来新生。"
背景画面突然切换,出现了苏泠破解的那张城市神经回路图。七个案件地点此刻亮起猩红的光芒,光芒沿着街道流动,像血液在血管中奔涌。画面右下角,一个红色倒计时正在跳动:12:00:00。
苏泠的神经突触吊坠骤然发烫,一股混杂着恐惧、绝望和疯狂的情绪洪流猛地冲入她的意识——这不是一个人的情绪,而是数千人、数万人的集体恐慌,通过"痛苦种子"的共鸣网络汇聚到她这里。她踉跄后退,撞在金属文件柜上,发出沉闷的响声。
"痛苦不是诅咒,是进化的催化剂。"周启明的声音继续在房间里回荡,"我亲爱的师妹苏泠应该已经发现了,'容器'不仅能存储记忆,还能接收和放大情绪能量。这才是苏清河教授留给世界的真正遗产——通过痛苦实现人类意识的集体跃升!"
屏幕上闪过快速剪辑的画面:玫瑰分尸案现场的白裙染血、消防员张猛烧焦的制服、市政厅广场上哭泣的人群...每个画面都伴随着受害者痛苦的尖叫声,层层叠加,形成令人毛骨悚然的和声。
"我的师妹,我知道你在听。"周启明的目光似乎穿透了屏幕,直刺苏泠,"你体内的容器已经觉醒,来市政厅吧,见证新世界的诞生。我们是同类,本该一起完成这场伟大的进化。"
陆铮一拳砸在控制台,火星四溅。"定位到信号源了吗?"他对着加密通讯器低吼,里面传来陈国栋带着杂音的回应:"全城十二个信号塔同时转播,无法精确定位!技术部门正在尝试切断电源,但'烛龙'系统有独立供电..."
苏泠突然按住陆铮的手臂,指尖冰凉。"别白费力气了。"她的声音因情绪过载而沙哑,"这不是普通的广播劫持,是'痛苦种子'的激活程序。他在通过宣言同步所有人的恐惧情绪,当情绪强度达到阈值..."她停顿了一下,琥珀色瞳孔中闪过一丝恐惧,"神经回路会引发连锁反应,到时候整座城市的人都会变成没有自主意识的傀儡。"
屏幕上的周启明做出了一个割喉的手势,背景中的神经回路图突然全部亮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红色三角符号。"倒计时结束时,让痛苦之火净化这座腐朽的城市!记住,这不是结束,而是新生的开始!"
画面骤然变黑,只剩下那个跳动的红色倒计时。房间里的电子设备恢复正常运作,但窗外传来的警笛声和尖叫声却越来越密集,像一张无形的网,笼罩了整座城市。
"我们必须去樱花巷。"苏泠突然开口,声音异常坚定。她重新戴上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瞳孔闪烁着冷静的光芒,"父亲留下的资料里一定有抑制'痛苦种子'的方法。"
陆铮迅速调出地图,手指在屏幕上划出一条路线。"陈国栋已经派出特警封锁了樱花巷外围,但我们需要林悦的技术支持破解苏父的加密数据。"他看向叶蓁,"您能联系上她吗?"
盲眼女人的手指在白玉手杖上快速敲击,杖头蓝光闪烁。"林悦已经在来的路上,她破解了部分'烛龙'系统的后门程序。"她顿了顿,补充道,"但她发现一个坏消息——倒计时结束时,市政厅钟楼的固有频率会与神经回路产生共振,那时候即使我们找到抑制方法,也无法阻止信号扩散。"
苏泠的指尖在神经突触吊坠上轻轻摩挲,突然想起叶蓁的话:"能力本身没有善恶,关键在于使用它的人。"她擡起头,琥珀色瞳孔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也许...我们可以利用'容器'的能力反向干扰共振频率。"
陆铮的眉骨伤疤在应急灯下泛着白光。他想起父亲临终前紧握警徽的手,想起那些因"痛苦种子"而失去生命的受害者。"需要我做什么?"他问道,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
"保护我去樱花巷,拿到抑制数据。"苏泠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然后...我们去市政厅。"
就在这时,疗养院内突然响起骚动声。透过窗户,他们看到其他病人正茫然地走向大门,眼神空洞,动作僵硬,像被无形的线操控的木偶。苏泠的瞳孔骤然收缩——"痛苦种子"的初步激活已经开始了。
"没时间了。"陆铮拉开房门,战术靴踩在地板上发出沉闷的声响,"我们分头行动,我去牵制疗养院的病人,你们从地下通道去樱花巷。"他看向苏泠,眉骨的伤疤在脸上投下深刻的阴影,"记住,别再试图独自承担一切。"
苏泠看着他冲入走廊的背影,突然想起那个雨夜,陆铮掌心传来的微弱温度。她握紧胸前的神经突触吊坠,冰凉的金属触感中似乎蕴含着某种力量——那是父亲的遗产,是痛苦的印记,也是希望的火种。
叶蓁推动轮椅来到墙边,白玉手杖在地面划出复杂的轨迹。隐藏的电梯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幽深的通道。"走吧,泠丫头。"盲眼女人的声音带着一丝神秘的回响,"苏清河留下的不只是痛苦,还有对抗它的武器。"
苏泠最后看了一眼屏幕上跳动的红色倒计时:11:47:33。然后她转身走进电梯,金丝眼镜后的琥珀色瞳孔中,映照着城市神经回路图的残影,像一张等待被破解的命运之网。
电梯门缓缓关闭,隔绝了外面的混乱与尖叫。在通往樱花巷的黑暗通道中,只有神经突触吊坠散发的幽蓝光芒,照亮了苏泠苍白而坚定的脸。她知道,这不仅是一场对抗周启明的战争,更是一场对抗自身命运的战斗——而她,已经准备好迎接这场战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