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第七十一章秦云
i第七十一章秦云
叶孤云冷静的看着眼前有些急躁的梁奕，忽然轻轻一笑。
“你要做的事，我要和你一起去做。”叶孤云不容置喙的说道：“我不愿意等到一切尘埃落定之后知道个结果。”
“所以你为什么不将靖王要造反的事上报京城！”梁奕怒声道：“你知不知，靖王手中的兵力远比盛京驻军要多。一旦靖王大军开拔，阻隔了江南向盛京路，西南回援不及时，盛京会夹在玄月和靖王之间的！”
“这些我当然都知道。”叶孤云道：“可是皇帝并不愿意放弃北征不是吗？如果孙英去了，但没有见到皇帝，或者被有心之人拦住，全都赌在苏大人给你的后路上岂不是更危险？”
梁奕看着叶孤云，叶孤云脸上没什么紧迫的神情。梁奕焦急的情绪慢慢的平复下来，胸中被酒气熏染的热也渐渐冷却。
“你做了什么？”
“我们交换一个秘密吧？”叶孤云坐回椅子上，双腿交叠。
“你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告诉你一件更重要的秘密。”叶孤云擡头一笑：“你何必把一切都揽到自己身上，然后让我这个想和你在一起的人……无处可去呢。”
“你……”
梁奕一时失语。叶孤云太过执拗，固执到让他怀疑自己当初的选择。
但挣扎过后，梁奕还是决定：“靖王已经不单纯是叶家的仇人了。但对我而言，大梁出现任何事，我都要一并承担。你们才和叶姑娘相见不久，又何必赌上性命呢。”
“你知道吗，我从不把你当成皇子。”叶孤云道：“你被这两地官员通缉的时候，在西北一身伤痕，舍命回京的时候。怎么不见你摆三殿下的架子。”
叶孤云质问他：“怎么有事了，威远侯通敌了，靖王要造反了。甚至成都府的粮仓，你都要管一管。”
“你也管的太多了。”叶孤云双手抱胸，直言道：“苏大人是文状元，是前朝的文官，管的也都是皇帝言行，礼制历法。能教你的多半也是……诗书礼乐，君子六艺那一套。”
“怎么偏要管这些刀兵相向的事。”
梁奕没想到，这小子胡说八道竟然还说到了老师的头上。
“胡说这些，对你有什么好处。”梁奕叹了口气：“内外皆定，方能天下太平。如今后院起火，如果依旧指望身在西北的秦王，或者是指望皇帝良心发现，那才是蠢材……”
“不指望他，你可以指望我啊。”叶孤云忽然说道：“孙英……就让他在你身后藏着吧。苏大人希望你永远用不上孙英，我也这么希望。”
“你之前不是问我，为什么对朝中的事那么感兴趣吗？”叶孤云顿了顿，说道：“臣秦云，参见殿下。”
叶孤云盯着梁奕，慢慢的说出这句话。
叶孤云看着他的眼睛，他满眼诧异，还夹杂一丝怀疑。叶孤云清了清嗓子，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就许你以沐亦的名字在江湖上乱跑，就不许我继续穿着这身穿了十几年的衣裳吗？”
“你，你？”
梁奕许久才反应过来，秦云，秦王找回来的那个长子。但梁奕依旧有些怀疑。
“你不用为了参与这件事编造这种身份。”梁奕道：“秦大公子现在就在盛京，而且秦王大概会请旨由他来继承王爵。”
叶孤云摊了摊手：“随你信不信。你如果非把我赶走，我就回京投奔秦王。到时候还得防着欺君之罪，万一不小心死了——”
“住口。”梁奕打断他话，盯着叶孤云道：“你莫不是真的忘了皇帝也是我的父亲。如果你所言非虚，就不怕我拆穿你？”
“殿下想方设法保全我，怎么可能拆、穿、呢？”叶孤云靠近梁奕，低声道；“殿下，我还有别的话想跟你说。但是要在这件事结束之后。”
叶孤云从腰间又拿出骨哨：“收好。我在成都城将它交给你的时候其实是想……靖王不好对付，如果出事，我就没法顾惜自身了。你的簪子我也还留着。还有……野合村，还记得吧。你答应人家的事你忘了？”
叶孤云把骨哨塞进梁奕的手中：“南安郡的海匪是我和叶孤清所平，这一回生二回熟，这回咱不带他。”
叶孤云和他靠的非常近，声音环绕在耳朵周围，烛光映照在彼此眼底。生死不知事……竟然还说出几分旖旎来。
“你要是死了，王爵谁来继承？”梁奕问。
“我还有个傻弟弟。”叶孤云甩手掌柜：“西北的雪那么凉，是别人替我去的，南安郡山匪成堆，也是秦关带兵荡平。我忽然冒出来要继承王位，我算哪根葱。”
叶孤云的手抓住梁奕的手腕：“一条绳上的蚂蚱了。殿下也跟我说说你的烦恼。”
“我的烦恼？”梁奕被叶孤云一句话从这气氛中拉回来。才觉得自己脑子不清醒，怎么稀里糊涂接过这骨哨，答应下来了？
他的事，有哪一件是能告诉叶孤云的？即便说出来，叶孤云又能作什么呢？即便是云玮，也不是他能对付的了的。
“没事。”梁奕叹了口气：“你现在出现在这里，又不让孙英进京，你可知道时不我待？”
“我已经知会秦关去了。”叶孤云道：“孙英在盛京名不见经传。但秦关却顶着秦王之子的名号。由他进京最好不过。”
“秦关？”梁奕想了想，反问道：“他在南安郡，离盛京那么远。他何时才能到盛京？”
叶孤云笑而不语：“我忘了，殿下虽然见过他，却还不认得他。”
叶孤云眨了眨眼睛，道：“还记得去成都府的路上，我们被湖州府官兵追赶，在杭州府的差路堵住我们的人吗？”
经叶孤云这么一说，梁奕还真想起了那人。那时候他问是何处驻军。叶孤云说是杭州府的人。
梁奕转眼看他，叶孤云有些心虚的笑了笑。他知道梁奕想起了什么。
“当时是真不能告诉你。欺君之罪还是不要让你跟我一起承担了。”
梁奕不想和他掰扯这些，只问：“他应该在南安郡才对。无诏不得擅离。秦王知道你们这么胡闹吗？他现在还在杭州府？”
“冤枉，和我可没关系。我又不姓秦。而且南安郡的海匪我们已经全都清理掉了。剩下一下歪瓜裂枣，也用不着小将军亲自出手吧。”叶孤云眯了眯眼睛：“现在对我们来说是好事，他在杭州府，我也能有个帮手。”
“你知道靖王有多少兵力吗？”叶孤云问。
梁奕的眼神往下看去，他眨了下眼睛，表示知道。然后伸出两根手指在叶孤云眼前晃了晃。
二十万大军。
“皇帝以为，叶公子的父亲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不只是他这么想，靖王，威远侯，恐怕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会这么想。”梁奕看向叶孤云，眼神中透出疑惑：“我不知道这中间出现了什么差池，才会有这样的误会。但我相信尹老先生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