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罚俸
第一百四十章罚俸
“哼！你个小儿懂什么？这面具只有一副，你说拿就拿？”天一大师冷哼道。
“你莫非睁着眼睛说瞎话，王大人分明后来又拿了一副，你为何不用？”梁宴质问道。
“你侮辱老夫，老夫还给你祈福？你倒想得美！”天一大师甩袖道：“陛下，此面具是老夫祈福祭祀必有之物，老夫入京多年，年年如此。唯独今次不仅拿错面具，还让一个未及冠的孩子来主持，如此错漏百出，口吐狂言！”
天一大师指着梁宴道：“老夫曾说过，我与陛下有缘。因此当年才答应进京。十几年前我算出北征不可行，陛下不听我的。天下断没有一而再再而三的道理。现如今看我与陛下的缘分已尽，是该回归故里，安然修行了。”
天一大师叹了口气，向皇帝郑重地行了一礼。这一拜，倒是把殿内诸人都吓了一跳。谁能想到因一堆面具，天一大师竟要离去。
皇帝有些难以置信，他猛地站起来有些惊讶的问：“大师何出此言？此事乃是小儿的不是，焉有大师离开的道理？”
天一大师则摆了摆手，指着殿上的苏婉没好气的说道：“美色误国，美色误君。此女乃是个祸国妖人，若不再离她远一些，恐怕性命便要送在她的手上！我临行前唯余留下这一个人终告，陛下还是放在心上为好。”
皇后的脸色一变，她手掐紧扇子，盯着皇帝的神情。如今天一大师要走，皇上无有不应。离别时一番话最得人心，如今剑指苏婉，皇后怎能不担忧？
他看皇帝神色不明，又转脸看向梁奕。梁奕脸有什么表情，但只有他一旁的叶孤云才知道，梁奕轻松的沉默不是这样的。
他代梁奕擡头看向皇后，无奈的摇了摇头。
正在此时，外面的太监高喊一声：“丞相到！”
屋内人皆是一怔，梁奕面无的擡头，波澜不惊。因为云玮早该来了。
皇后见此情此景，不知下了什么决心。
“回禀陛下，此事与苏婉确实脱不了干洗。若大方才不顶撞天一大师，天一大师也未必要走。”
然后先是指责了苏婉，又转过身对天一大师道：“大师恕罪，苏夫人在后宫横行久了，不将人放在眼里。原本是他一人之错，何必连累陛下。本宫责令让苏婉给大师赔罪，还请大师宽恕。”
苏婉有些惊讶，他立马起身看着皇后：“姐姐……”
皇后没有看她，却能感受到她投来的眼神。那眼神中带着不可置信和担忧，有些懊恼，又不知如何阻拦。
姐妹情深多年，一举一动是何意苏婉焉能不知？
王允见皇帝不说话，于是低头道；“丞相大人还在外面，不知陛下可否要宣？”
皇帝拍了一下腿，有些讽刺的说：“宣。”
叶孤云不知这是什么意思，用手敲了敲梁奕的胳膊。梁奕歪头道：“一步以身入局的好棋。”
正当叶孤云一知半解，想要在询问时。丞相没给他这个机会，已经快步进了门。
“臣云玮参见陛下，三殿下，四殿下，皇后娘娘。”
“起来吧。”
皇帝语气冷淡，并没多说什么。
云玮动作一顿，不禁有些奇怪。他分明刚刚进宫，陛下言语中怎么多有不满？以往他来救火，陛下喜不自胜，恨不得亲自出门相迎。
云玮虽然不明所以，但也不能干耗在这殿内。那只能当做自己的错觉，转而专心致志说起自己准备好的说辞。
“陛下，曾听闻祭祀祈福中途出了差错，天一大师大怒。于是便匆匆赶来。四殿下年纪轻轻太过莽撞，还请陛下恕罪。”
皇帝面无表情，只是冷哼一声说道：“天一大师尚且生气，他一个顽童有什么好恕罪的！来人，将四殿下关回宫内禁足反省，没有朕的旨意不许出宫！”
皇帝尚且在气头上，方才是又急又气，现在反倒成了怒火。云玮一来，皇后就往苏婉头上泼脏水。皇帝误以为他们里应外合，顷刻便将天一大师的忠告抛之脑后。
“父皇，四弟……”梁奕想上前说句话，但奈何引火烧身。
“让你看顾你四弟，你就是这么看顾的？朕将他交给你，如此小事你都说不清楚。西华殿落成本是好事，你们做成这样的烂摊子！”
“你和他一起滚，还有礼部官员，一同罚俸半年，以儆效尤。”
叶孤云心中一紧，不免心疼。他转头瞪了一眼丞相，只好和梁奕一起行礼退出殿内。
丞相没想到，事成竟如此简单。他又到天一大师面前，道：“大师恕罪，四殿下没有分寸冒犯了大师。西华店乃大师亲自选址落成，大师何必跟那没有分寸的少年计较，陛下是真心实意请大师在京中坐镇。老陈虽年事已高，但也可以侍奉。不如下次斋戒沐浴后，由老臣我亲自主持如何？”
丞相一番话，言辞恳切。他以为天一大师一定会就坡下驴。毕竟在京中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享之不尽。云玮浅薄，打心里认为有了这台阶天一大师一定会下。
谁知他以礼相待，天一大师顶多脸色缓和。说出的话却依然不留情。
“老夫在京多年，市井红尘，阻扰修行。如今也算功德圆满，缘法断绝。也应该重归来处，重回家乡，潜心修炼。多谢丞相擡爱，但确实不便留京了。”
天一大师去意已决，他临走时，又转身对皇帝道：“老夫所言，句句属实，还请陛下斟酌。”
云玮傻了眼，他没想到天一大师真的会走。他想再往前追，皇帝却道：“朕准了，王允，去给天一大师准备车架。按照天子出行的礼制，将大师送回故乡。”
王允领命前去，途经丞相身边毫无停顿。云玮一看，顿觉大事不妙。
“陛下，臣无能。未能将天一大师为陛下留住。”云玮低头道。
一直无话，在皇帝身边呆着的苏婉站起身来。她有些娇嗔的说道：“陛下，没有臣妾什么事儿了吧？”
“爱妃，西华殿祈福，朕会在另外安排。宴儿不是故意的，爱妃莫要怪他。”
苏婉一直对梁宴不冷不热，但那是皇帝与她唯一的孩子。此外多年苏婉再无所出。
“即便皇帝公务在身，不怎么去看他。但满朝文武都知道，那是皇帝最宠爱的小殿下。即便今日这样的大事也只是禁足。”
苏婉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怪他的，只要他别怪我。我一心侍奉陛下，从小就不怎么去看他。不如让姐姐去劝劝吧？姐姐一向对他亲近，他最听姐姐的。”
苏婉说完话转身便离开了，皇帝想要拉住她，但并没够到。苏婉走后，皇帝心中憋着一口气。
他从椅子上起身，转身看着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