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带货的曙光灭了又亮。
方笑贻笑够了,才懵比地说:“你咋了?怎么忽然就屈服了?”
边煦确实是屈服了,向命运。
老袁昨天不拒绝他,方笑贻不肯今天问,就差一天,非要搞成这样。
等他尴尬而不失礼貌地简述完,方笑贻才发现,神助攻竟是老袁。
老袁不帮他找人了,也跟他说,没别人愿意。
而提到这个,话题从学校回到社会,气氛也随迁似的,一下沉闷下来。
这时,走廊里偶尔还是有人,边煦希望他在四海的事成为秘密,所以他俩其实不应该,在这里嘀咕这些。
但也许是挤得太近了,又或许,是两颗心都孤独已久,使得窃窃私语一起,鬼迷心窍的,竟都没停下来。
方笑贻只把声音放得更小了,说:“不愿意很正常啊,我本来也不愿意。”
边煦一半理解,一半又不能理解。
自己不该打伤那个姓宋的,那就是个地皮流氓,这种人很难缠,边煦的圈子里没有,但他见过。程慎的爸前两年投亏了一个搞医疗器械的项目,那些要债的,就能径直从程辉的皮包公司,缠到于静涵的公司再到她家,开几辆破车堵着院门,边煦也半天没去上课。
所以老袁怕事,他能理解。但方笑贻这样,边煦又费解了。
他一个学生,不好吃,也看不出惦记穿的样子,他要“富贵”干什么?
“那你怎么忽然又愿意了,”边煦看着他,小声说,“你很缺钱吗?”
方笑贻心底一阵可笑,有时真的不怪他仇富,“何不食肉糜”是真的很难听。
但他目光坦荡道:“是,我缺,缺很多。”
边煦有点难以置信。
方笑贻只是看不出富,但他不穷酸。说句得罪人的话,他比杨妙,看着有钱多了。而且自己又在赚钱,已经领先同龄人至少6年了。
一瞬间,边煦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会缺很多?
可方笑贻没给他提问的机会,耳提面命地又对他说:“所以,你要好好给我直播,听到没有?”
边煦:“……我不就坐在那里写吗?还能干嘛?”
方笑贻一想也是,又丧心病狂地说:“还能喊哪,你叫别人关注我。”
太掉san了,边煦干不出来:“……你自己在旁边喊吧。”
方笑贻笑了两声,自己放弃了,因为做题需要安静的环境,就又问他:“是你去自己去跟班长反悔,还是我去说?”
边煦都不是很想,但还是麻木地说:“都去,你不是要出账号吗?”
方笑贻差点忘了这茬,“哦”了一声,回头看了眼座位,见那里人还是不少,就继续趴在走廊上。
边煦也没走,两人便又开始嘀咕。
边煦问他:“说起来,你人都不在四海,怎么帮我找酒鬼?”
昨天他没答应,方笑贻也就没想,但他大概有个位置,所以也不虚,一眼不错地看他:“我有认识的人在就行了,但是我帮你找,是有条件的,你去那边,不能再乱跑了,得听我的。”
这个边煦没有意见,目标明确是好事,他点了下头:“好。”
然后,楼梯间那边不知道是谁,又在说直播的事。
方笑贻看他天天在玩,忍不住有点担心起来:“你不回去刷题吗?”
边煦没动:“我没有卷子。”
方笑贻却是站不住了,拉着他就走:“没有就去打啊大哥!”
学校教学楼一层大厅里,是有自助打印机的。
边煦被他从前门那边拉下了楼,两人谁也没看见,何子谦在1、2班后前门的隔墙那里站了半天。
下了楼,a3单面打印,2块一张,而卷子有一大沓。
这价格令方笑贻脚步积极,双手却有点颤抖了:涨粉还是个未来时态,他就得付出真金白银的成本了吗?
边煦看他那个180°大转弯的样子,心里一阵好笑。
但也肯不用钞能力,插着个兜在旁边逗他:“有点贵啊,算了不打了,走吧。”
可他一点题都不做,到时要是考出个50分,方笑贻觉得也不行,因此眉头一拧两拧,给谢恒打了电话。
“班长,我跟边煦在楼下打高考卷子,他刷一下了好直播,为了班级的名誉,”方笑贻说,“这个,应该可以班费报销吧?”
好巧不巧,楼上教室里,谢恒正在拍桌子。
晚饭期间,六中程状元那个直播账号,[枪花c-rock]又发了一条挑事图文:
[一中怎么还没人理我们呀(抠鼻)]
[配图-榆一边]
底下蹭蹭就给点出了374个赞,还有一堆说不敢的。
谢恒简直恼羞成怒,但又敢怒不敢言,因为是真不敢,只好气得跟陈文宣抱怨:“我去!这货真的是个状元吗?怎么感觉,啧贱嗖嗖……”
然后电话就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