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珠 - 离宫后,陛下表弟后悔了 - 睫毛湾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海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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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怕玄彻再胡来,董馥娇连忙更衣梳洗,没有侍婢在旁边伺候,她便自己简单地将一半发丝朝后挽起,插入蝶恋花金簪一卷一绕,再用秋香色发带圈住发尾,说不出的雍容闲雅。

玄彻饶有兴致地看,正欲上手给阿娇描眉,却见她径直起身,“娇娇今日怎么不用黛粉口脂?”

有什么好涂的,涂了便叫他一扫而空。她朝唇上抹的不是口脂,倒成了他的口粮。

玄彻背着手,心思百转,立时在发簪上察觉到了秘密,“娇娇一连数日都戴着苗疆人做的发簪,那次在慈恩寺,是他帮你联系的部下罢。”

他越想越怒,笑里藏刀,“朕命他为你打金制玉,他便替你的部下通风报信,将口信刻于金簪之内,后来你以不喜之名退回,亦是传信,不仅如此,他还给你提供迷药,是也不是?”

董馥娇长睫一颤,见玄彻凤眸森然,一副动了杀心的模样,心如擂鼓,不是她怕玄彻,而是这种时候她若是替月车说假话,反而是火上浇油,生生掐断他的命。

她蹙眉探道,“你想作甚?”

玄彻薄唇成直线,无甚波澜地吐露杀意,“他助你出逃,朕自然是想处死他,怎么,娇娇又动慈悲心了?”

他凝神细想,眉眼间锋利成倍,似是削铁如泥的剑刃,嗓音蕴着冷怒,“朕倒是好奇,他只见了你一面,就肯为你费心费力,究竟是你的部下以命相挟,还是他本就对你心怀不轨。”

董馥娇只觉他整个人都阴测测的,不像大王,倒像阎王,那藏在身后的手,正握着朱笔,翻开生死簿,往月车的名字上打叉,唯一值得他思考的是月车该怎么死。

她娇声喝道,“玄彻,你别瞎想,他和姚笙是同族人,两人关系甚密,这才出手相助。”

玄彻半信半疑,脸上仍是阴沉着,阿娇是他的爱妻,容不得任何人越过他觊觎之,他青筋暴起,恨不能亲手捏碎痴心妄想的宵小之徒,“真相到底如何,朕自然会查个明白。”

董馥娇见他眸眼深不可测,杀意露骨,嗔道,“快别说了,他如今知晓了你的身份,哪还敢替我出半点力?你日理万机,何必还要腾出手来去找一个匠人的麻烦。”

她牵来他的手,又坐于镜前,没好气道,“我看你呀,今日是闲了,这双手没事干就给我描眉涂脂罢。”

玄彻冷脸照旧板着,好在手臂肯听使唤,驾轻就熟地翻开珐琅妆奁,自个儿选了盒绛色口脂给阿娇涂。

阿娇杏眼悄悄朝上瞥,见玄彻神色稍缓,正一丝不苟地往她唇上抹色,便小声嘀咕,“当年我在萍姚产子艰难,是姚笙连施妙手才把阿渡接生下来,我自然要善待她的族人。”

玄彻闻言默然,琥珀瞳由深回浅,像驱了邪的小生,温良恭俭,判若两人。

“娇娇受苦了”,他疼惜托起她的下巴,心底泛上一阵心疼,喉结轻滚,将娇嫩欲滴的唇珠含住,又亲又吻,力道很柔,全然不似以往的霸道。

双舌缠绕良响,天旋地转间,阿娇已被玄彻单手揽腰抱住。

阿娇侧身坐在他腿上,硬热的石子一贴,真是驱散了秋风凉气,她倚着玄彻的胸膛暗叹,就知道这胭脂红是涂给玄彻尝的,罢了,好歹保住了月车的小命!

玄彻十分擅长掠夺,在朝堂上趁你病,要你命,手起刀落斩乱麻,下了朝到永宁巷,亦是借着月车的由头占了阿娇不少便宜。

仗着美人现在没脾气,玄彻就这么一直抱个满怀,陪她用完早膳后,又偷几口香,直将她的衣襟往下拉,露出纤薄的蝴蝶骨窝来。

董馥娇暗骂玄彻是个贪得无厌的色胚,好在他有要事在身,不然干柴烈火地蹭来蹭去,免不了又得把里屋烧了。

董馥娇见他匆忙回宫处理政务,才敢命人姚笙叫来,这还是两人时隔几月头一次碰面。

她抓着姚笙的手,见她面色如常,才稍稍放心些,“笙笙,皇帝没有为难你罢?”

姚笙摆头道,“不曾,我连皇帝的面都没见过,只是他的几个手下来问了话,可惜的是,我精心研制的几味毒药被他们收走了。”

董馥娇闻言一叹,“是我连累了你,我听说,他把你放在太医署?”

姚笙点头,眉眼随之浮出一抹愧意,“我跟着袁御医,他应是专职负责皇帝的御医,地位颇高,这几日,他问了我不少关于你和阿渡的事,估摸着是皇帝授意,我也不敢隐瞒,把给你开过的药方都写给他了…”

“无碍”,董馥娇宽慰道,“你人没事便好。”

姚笙生性不羁,进了太医署,她不免担心她受人制肘,“皇帝求贤若渴,对有才之人向来不吝嘉赏,可他同样冷酷无情,有错必罚之。你若是不愿待在太医署,我便去找皇帝让他把你放了。”

姚笙笑口大开,“什么放不放的,好像我入狱了似的,你就安心罢!你们中原人都说活到老学到老,我以前总是嗤之以鼻,如今进了太医署才知学无止境的道理,这世上还有这么多疑难杂症我无药救治,能借此机会再精进医术,我高兴还来不及,你呀,就不必替我操心了。”

董馥娇敛神道,“那便好。”

姚笙提醒她,“阿娇,你知道袁御医为什么问你的方子罢?皇帝这是准备让袁御医给你开坐胎药呢。”

想来袁御医就是当初给玄彻研制避子丹之人,董馥娇本就对此事耿耿于怀,连带着对制药之人也生出几分不喜,她略一扯唇道,“笙笙,我之前跟你说过,玄彻喂我避子汤,后来我才知道,他不光给我下药,给自己也下,而且吃的比我多百倍,我猜,那些药肯定是袁御医研制的。”

姚笙有些讶异,抓重点道,“这…这么说,是他先自行服的药,后来停药,才让你喝了几碗,避免怀上受药物影响的残缺儿。”

董馥娇抿紧朱唇,微微点头。

姚笙反手握住挚友之手,伸长脖子好奇地问,“那你肯和他重归于好吗?”

“肯定不会啊”,董馥娇下意识道,而后冷哼一声,“他做的事,太过分,不到万不得已,我才不会委曲求全,逼自己妥协。”

姚笙了然一笑,答案正在意料之中,她微微激动道,“我能帮上什么忙?”

此话提醒了董馥娇,“前些时日我在青儿那里拿了一串海珠,说是能避孕,你来看看。”

说罢,她从腰间取下锦袋,抽开绒绳,将海珠递过去。

姚笙拿到手里摩挲,而后又凑近闻了几口,断言道,“这珠子是南海的稀罕物,的确能避孕,只是太过寒凉,你日日带在身边,长此以往,以后若想再有孕,起码得吃三月的苦药才能调理回来。”

“好”,董馥娇收回来,漫不经心地盘在手里,“我与玄彻之间,姻缘已断,当年是我执念太深,才生下阿渡,可不想再有了。”

她朝姚笙笑笑,“等我日后觅得良人,再行考虑孕事。”

“这珠子不是长久之计,久了会影响月事”,姚笙顿了顿,又道,“而且会引发胃寒。”

董馥娇支手叹道,“我也苦恼该如何金蝉脱壳呢。”

姚笙正欲给董馥娇开方,中和海珠的寒性,转头一想,她若是配出方子,在太医署抓药给袁御医瞧见,可不得露馅!

她想到一个主意,“这样,现如今正是桂花时节,你多吃些桂花做的糖、糕、饼,暖胃生津。我方才在巷子口正好看见一个卖桂花饼的老婆婆,不如,咱们就出门一趟去瞧瞧?”

董馥娇还一直没出过院门,见姚笙风风火火地站起身,心也雀跃起来,跟着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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