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立皇后
复立皇后
玄彻猝不及防被问倒,干脆举手投降,“哎呀,好阿娇,饶过朕罢,匈奴是心腹大患,你是朕的心上人,安能相提并论。”
“朕这是走投无路,才选的下下策。你说朕霸道也好,骂朕阴险也好,总之,要朕放手,朕是绝对做不到的。
一想到你就在面前,却对朕提不起一点儿兴趣,朕就伤心得很。阿娇何时才肯垂怜朕呢?”
他凑近,搭在她的肩膀上,薄唇抵在圆润的耳垂珠上,说尽好话。
鼻息打向耳畔,轻柔又炙热,像在为主人正名他的真心实意。
时至今日,阿娇没都适应如此多舌的玄彻,她脸颊生粉,双手按住他的肩膀,不许他再弄痒她,“行了,再怎么说,也掩盖不了你的小人行径!”
“要不是为了阿渡,为了母亲和兄长,我才不会这么轻易服软。你呢,最好供着我,不然我就是用手,穿破喉咙,也要把你下的蛊给掏出来。”
玄彻轻笑,“朕尝够了教训,哪敢再辜负你。”
她杏眸微张,眼睫弯翘,如忘川花狭长的红叶,眼神澄澈,认真道,“哼,你知道就好,从今以后,不许对我撒谎,不许三心二意,更不许打压我的母族,如果你没有做到,我就再也不会给你机会了。”
“好。”
“不过…”,玄彻略一沉吟,“阿渡倒是可以送去姑姑那儿,就看阿娇肯不肯了。”
“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阿娇如临大敌,“不许你害我儿子!”
玄彻无奈道,“娇娇,你怎么能把朕想得那么坏,阿渡也是朕唯一的儿子,朕疼他都来不及,哪敢害他?”
“朕寻思广川王太子为何胆大包天,不肯伏诛,反倒投入敌营,苟且偷生。想来想去,是朕没有子嗣,并且,皇室宗亲都深以为,朕子嗣稀薄,乃至绝后。”
“是以,广川王太子打的就是谋取匈奴扶持的主意。只要他得到匈奴王的信任,到时候,就能在匈奴的助力下,除掉朕,登上帝位。”
“毕竟,匈奴人只会牧马,比起接管中原,他们更喜欢侵袭、奴役中原。有一个任取任予的皇帝,举全国之力,讨取他们的欢心,何乐而不为呢?”
“朕是怕他知道了阿渡的存在,急了眼,要派人对阿渡下手。你想,穷途末路之人,何事做不出来?”
“他真是被迷昏了头,为了当皇帝,连卖国的勾当都能做”,阿娇怒骂,“呸!没骨头的叛国贼。”
玄彻亦是唾弃玄彦的行为,倘若他逃到无主之地,自立为王,他还高看玄彦一眼。
躲躲藏藏,最后就甘居匈奴王庭之下,做他们的鹰犬走狗,真是丢尽了他们玄家的脸面!
玄彻额前略过一片阴云,打定主意要把阿渡藏好后,话头又转回自己身上,“朕为你守身如玉,不惜诽谤自己,娇娇就不感动吗?”
阿娇凝眉,面色复杂地斜他一眼,正巧撞进他发亮的眸子里。
只见他薄唇微抿,长睫迫不及待地煽起,露出两只金澄澄的琥珀瞳,耳尖微动,像小狼一样机敏,生怕她说了表扬的话,他没听清楚似的。
阿娇轻哂一声,歪头笑道,“我才不感动呢,你若是存心要尝温香软玉,谁还能拦着你不成。只是没碰见合你心意的罢了。”
她待在梁山亦是如此,后来碰见游景川才动了心神,只是时候不巧,注定要被玄彻棒打鸳鸯。
好歹能安慰她的是,玄彻这张俊脸,比起游景川还是更盛一筹。
再者,一直在外流浪,也不是长久之策。她为了自己的快活,背井离乡如此之久,是该花时间陪娘亲安度晚年了。
“娇娇放心”,玄彻打断阿娇的思虑,“朕眼光高着呢,除了你,朕谁也看不上。”
他早就想好了,“等回宫,娇娇就跟朕一起住在太极殿,朝夕相伴。”
阿娇偏过头去,盯着车帘,面带犹疑。
她现在对玄彻的情感很复杂。
一方面,她尚有余情。
至少,玄彻这一副容貌,她是百吃不厌的。不然,在南州她就不会对游景川略动心弦了。
玄彻再这么坚持下去,她总有一天,要坚持不住了。
另一方面,她心生胆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玄彻负她,是不争的事实,她为之痛哭流涕,更为之肝胆欲碎。如果碍着玄彻的身份,她绝不会再眼睁睁看着自己又步入他的宫殿。
从头再来,谈何容易。
最重要的是,她不愿辜负以前的自己。
如果她回到十六,还是少女初嫁了,得知了玄彻的罪行,可会愿意原谅他?
阿娇垂眸,掩下内心的阴霾,问道,“你这回,怎么不把我先送回王母峰去?”
太后和丞相皆已铲除,玄彻已不必装模作样,“朕说阿娇在王母峰修行,阿娇就在王母峰修行。可怜阿娇修行三年,朕心甚慰,更相思成疾,亲自上山接你回宫,复你后位。”
听他在这儿胡扯。
阿娇轻哼一声,“看来,朝堂已是你的一言堂了。”
“一言堂倒算不上,朕本意也不是如此。倘若群臣没有一个观念跟朕相悖,那才叫危险。”
阿娇没再多言,闭目养神。
直至宫门开,楼宇连绵如画地映入眼帘,阿娇透过窗,望向高高的红墙,感叹道,“兜兜转转,还是回宫了。”
玄彻递手,接她下车,“快马加鞭,正巧赶上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