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谈判
华子恒活了三十多年，从来没想到过要和两个女子坐在茶室谈厕筹谈女子天癸，一时之间，不知道怎么接话！
圣人说：非礼勿言，非礼勿听。这事是不是算非礼的部分呢？
他毕竟见多识广，起身说道:“两位稍等，我让女管事来佃谈！”
出去之后，很快来了个三十左右妇人，自称姓许。
许娘子衣着简洁，说话利落，一看就是很能干的人，在这个年代还能见到这样的职业女性，秋采萍不由呆了一下。
见到她的神情，许娘子自嘲:“家里男人没本事，养不活妻儿子女，只好出来抛头露面做点事，好在华掌柜不嫌弃！”
秋采萍是真心赏识她:“姐姐客气了，我最敬佩姐姐这种，巾帼不让须眉，凭本事吃饭！”
许娘子笑了，“妹妹也不差，妹妹帮我介绍下，掌柜的说妹妹有好东西？”
女人之间来谈这些就要好一些了，听了秋采萍的解说，许娘子眼前一亮，拿了些在手上观看揉搓了几下，出言赞叹:
“妹妹心思真灵巧，此物大有作为！”
秋采萍拿了几张叠在一起，倒了点茶水在上面，那水瞬间被吸，比草木灰强不知多少倍，比布料也要好上许多。
“此物搭配布料，尤为适合女子天癸，应该需求甚多，贵商行可以自行裁剪制作布料部分。”秋采萍建议道。
许娘子已经按捺不住了，“妹妹稍等，我去去就来！”
拿了几张厕纸，许娘子匆匆而去，不知是去试验还是去商议去了。
等人一走，吴春娇抱怨：“妹妹也忒孟浪些，这些话也能对人说？这个是你在家做的吗那树皮做的不是吃食？是做这个厕纸？”
秋采萍安慰她：“没事的，这个能赚银子就行？我们孤儿寡母的，不想法子赚点银子，根本活不下去，你们家也是啊，这欠的银子要是还不上，白老爷可不会宽容，到时没有田地吃什么？”
吴春娇一想也是，想到大家庭家欠的银子高达近十两，不由得沮丧起来：“妹子，你说这豆芽菜能挣到十两银子吗？”
“应该挣不了这么多，还得再想想办法才行，我这个要是成了，还要找人做工，到时白弯村，家家都能挣到银子，多少补贴些。”
听说能挣到银子，吴春娇也顾不得羞涩，心里也盼着能成事。
许娘子去了良久，回来时满面笑容，秋采萍暗暗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成了！
“让妹妹久等了！”还没落座，许娘子就开口说话：“此物的确好用，妹妹打算怎么卖？”
秋采萍早就考虑过，也不扭捏：“小妹并不打算开铺子，此物打算找人代售，看贵商行有没有代售的意思？”
许娘子其实也知道她的来意，看俩人这穿着，肯定是哪个村子里的，拿来找人售卖，当下字斟句酌道：“如果代售的话，我们四海商行要独家代售权，不只是春江县，而是整个大越，就不知妹妹供货能不能供上？”
“供货没有问题，我们可以大量生产的，独家代理的话，贵商行需要保证一月最少能出多少货，还要一笔银两作代理费，补偿我们不能再找人售卖的损失！”
秋采萍狮子大开口，一口就应承大量生产没问题，但其实这点子样品都把她累得半死，至于代理费，她现在就是要开工坊，也得需要一笔启动资金，先开了口再说。
许娘子皱起了眉，她可从来没听说过什么代理费！
“代理费这个不太合理，我们商行帮妹妹售卖货品，也是一手拿货一手交银子，再说以我们商行的实力，能帮妹妹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货品卖到全大越，这个代理费却是不能再出！”
“贵商行实力雄厚我们都相信，但只一家卖肯定不如家家都卖出的货多吧，只给贵商行一家售卖，对我们限制太大，要这代理费，也只能少少补偿而已！”
两人在这里唇枪舌战，极力争取利益，那边华掌柜走了过来，许娘子见到，起身相迎。
华子恒沉吟半晌，这才出声:“秋娘子也许不了解本商行，我们四海商行在大越各地都有分行，就连京城也有，货品一旦打开局面，销量巨大！”
“而恕我直言，秋娘子现在应该还不能大量制作生产吧！我有两个方法，秋娘子不妨考虑一下！”
“第一个是四海商行一次买断这方子，我们自己建工坊生产。”
“第二个就是四海商行和秋娘子合作，由四海商行建工坊，秋娘子出方子，两家都占股份。”
秋采萍原先只是打算找家小店，每月供上一些给小店代卖，哪想一下子找了个大客户，她根本就吃不下的大客户！
她现在根本没能力建工坊什么的，原先也只计划请个三五个人，小打小闹，赚点小银子糊口。
在这讨价还价也只是拖延之计，她还真没想到要怎么办？
华掌柜不愧是老油条，一眼看穿她的底细，真要建有工坊，怎么着也不会轮到两个女人出门来谈生意！
一次性买断最简单，她也不能去工坊盯着，但这条大腿她也不想啃一口就扔啊！以后说不定什么时候又有新的点子呢？
别的技艺没有，眼光是肯定有的！说不得这辈子就要靠眼光吃饭了！
秋采萍问道:“掌柜这两个建议都不错，不知是如何一次买断，又不知合作工坊这占股怎么分配？”
华子恒想了想，“买断方子商行出五百两银子，合作工坊的话分秋娘子三成股份，但秋娘子要现场指导。”
吴春娇已经懵了，这掌柜的说多少两银子来着？一定是我听错了！
秋采萍心里一喜，但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她又不是没见过世面！
其实她更倾向于同四海商行合伙，但毕竟只是初次见面，应有的警惕还是要有的！
万一是个狼窝呢，到时孤儿寡母被人算计都不知道！合作的基础是平等，互有顾忌。一方太强一方太弱最容易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