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血书烫手，麻烦大了
洞窟里残留的灼热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
“血…血书？”徐无咎瘫坐在地，脸上的劫后余生彻底僵住，像被人迎面泼了一盆冰水（可惜这里只有热浪），“海叔！你老眼昏花了？那玩意儿烫得能煎蛋！别是烤糊的垃圾吧？”
海叔捏着那片滚烫的、焦黄卷曲的薄片，浑浊的老眼瞪得溜圆，枯瘦的手指都在微微哆嗦，声音嘶哑得像是破风箱：“老…老奴还没瞎！这材质…是东海鲛人特产的‘火浣纱’！火烧不毁！这上面的字…是血！干涸发褐的血！绝对是人写的！就藏在镇龙石底下！”
苏瑾扶着虚弱的哑姑，清冷的眸子瞬间锐利如针，指尖的幽蓝毒针无声对准了海叔手中的东西：“内容？能辨认吗？”
石小乐已经凑到海叔旁边，深陷的眼窝好奇地盯着那冒热气的东西，鼻子抽了抽：“…血？…能…吃吗？”他显然更关心食物的可能性。
朱老实看着地上摔碎的红烧肉碗，心疼得直抽抽，听到“血书”，更是吓得魂飞魄散：“血…血书？！大…大凶之兆啊！”
“闭嘴！”徐无咎猛地从地上弹起来，也顾不上后腰凉飕飕了，几步冲到海叔面前，劈手就要去夺那片烫手的“火浣纱”，“给我看看！”
“少爷小心烫！”海叔下意识一缩手，浑浊的老眼却死死盯着薄片上的字迹，语速飞快地念了出来，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
“…吾儿无咎…见字如面…”
“娘？！”徐无咎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瞳孔骤缩。
海叔继续念，声音急促：
“…当年东海…非天灾…是人祸…船非触礁…乃炸沉…娘侥幸…未死…”
“没死？！”徐无咎如遭雷击，整个人都晃了一下。
“嘘！”海叔浑浊的老眼警惕地扫视周围，压低声音，继续念那滚烫的血书：
“…追查至今…线索指向…陵州…云梦…内部…星纹钢砂…鲸胶…皆为其谋…欲引外敌…乱大宣…夺基业…”
“内部？！”徐无咎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刺骨的寒意，“谁？！”
海叔的秃头铅笔差点戳破账本，他飞快地念出最后几行扭曲的字迹：
“…娘身陷囹圄…无力回天…此石关乎地脉…万不可失…若尔能见此书…速离陵州！寻东海…‘潜蛟坞’…找疤脸张…切…切…切莫信…”
字迹到这里，戛然而止，后面似乎被高温燎掉了。
洞窟里死一般寂静，只剩下岩浆池低沉的咕嘟声。
“…娘…没死？”徐无咎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攥紧，指节捏得发白，眼神从最初的震惊迅速化为一片冰寒的怒火，“炸船？内部？夺基业？星纹钢砂？鲸胶？”他猛地抬头，眼神像刀子一样刮过海叔、苏瑾、朱老实，最后落在石小乐茫然的脸上，“好！好得很！这陵州城的水，比这火山底下还浑！这麻烦…可真是捅破天了！”
“少爷！”海叔浑浊的老眼也燃起了怒火，但更多的是一种老辣的精明，“夫人还活着！这是天大的喜讯！但眼下…这血书是烫手的山芋！也是催命的符咒！知道我们拿到这个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他枯瘦的手指飞快地将那片依旧滚烫的火浣纱血书卷起，塞进自己油腻的袖袋深处，动作快得惊人，“必须立刻出去！此地不宜久留！”
“出去？对！出去！”徐无咎像是被点醒了，冰寒的怒火瞬间转化为一股近乎狂暴的行动力，他一把扯住还在研究“血书能不能吃”的石小乐，“‘活地图’！别闻了！带路！出去！快！哪儿凉快往哪儿钻！”
石小乐被他扯得一踉跄，深陷的眼窝茫然：“…凉快？…外面…火山？”
“火山喷完了！现在外面肯定凉快！”徐无咎吼着，推着他就往通道走，“快！再磨蹭，等着被人瓮中捉鳖做成叫花鸡吗？”
“鳖…不好吃…”石小乐嘶哑地嘟囔，但腰间苍龙珏的温热感似乎让他对“凉快”有了点信心，顺从地朝着来时的、温度明显降低的通道钻去。
“苏瑾！扶着哑姑！跟上！”徐无咎扭头急吼。
苏瑾清冷地应了一声，半搀半抱着虚弱的哑姑，步伐依旧稳定迅捷。
朱老实看着地上摔碎的红烧肉，又看看杀气腾腾的徐无咎和紧张的海叔，带着哭腔：“少…少爷…我的肉…”
“出去赔你十锅！朱老实！跟上！别掉队！”徐无咎头也不回地吼。
海叔佝偻着背殿后，浑浊的老眼警惕地扫视着洞窟四周的阴影，枯瘦的手指却飞快地在袖口里的破账本上划拉，嘴里念念有词，声音压得极低：
“…‘绝密情报’获取及保管费…一千两！”
“…‘惊天秘闻’精神冲击安抚费…五百两！”
“…‘家族危机’风险预警及应对策划费…八百两！”
他顿了顿，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肉痛，但还是狠狠写下：
“…‘火浣纱’高温保管损耗费…五十两！”
“…合计两千三百五十两！记少爷账上！零头…算了！两千四百两！现结！这是救命钱！”
通道里的温度果然降了许多，虽然依旧闷热恶臭，但比起之前的熔炉地狱已是天堂。石小乐捂着腰间只是温热的苍龙珏，带路带得飞快。徐无咎紧跟其后，脸色阴沉得像要滴出水来，嘴里却一刻不停地碎碎念：
“炸船…内鬼…星纹钢砂…鲸胶…东海…潜蛟坞…疤脸张…海叔！这‘潜蛟坞’是什么地方？疤脸张又是哪路神仙？我娘怎么会被困在那儿？那个‘内部’的王八蛋到底是谁？！漕帮？户部？还是…家里哪个吃里扒外的杂碎？！”
“少爷！慎言！”海叔浑浊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带着警告，“此地隔墙有耳！‘潜蛟坞’…老奴听说过一点，是东海上一伙亦商亦盗的狠角色，神出鬼没。疤脸张…没印象。至于内鬼…”他浑浊的老眼闪过一丝寒光，“能接触到星纹钢砂核心、鲸胶账目，还能策划炸船…绝非等闲！范围…很小！”
“很小？”徐无咎冷笑一声，“好啊！等少爷我出去，一个个扒了他们的皮！看看心肝是不是黑的！”
“哥…”被苏瑾扶着的哑姑，虚弱地发出嘶哑的声音，清澈的眼睛担忧地看着徐无咎紧绷的背影，又看看石小乐。
石小乐似乎感应到什么，回头看了哑姑一眼，深陷的眼窝里没什么复杂情绪，只是嘶哑地安慰：“…不烫了…快了…出去…有肉…”
“对！有肉！”徐无咎像是抓住救命稻草，“出去第一件事！给哑姑炖十锅冰糖肘子！给你烤二十只羊腿！吃饱了才有力气…扒皮！”他咬牙切齿。
前方的光亮越来越清晰，带着雨后清新的空气涌了进来。终于要出去了！
然而，就在最前面的石小乐即将钻出通道口时，他猛地停住脚步，深陷的眼窝警惕地眯起，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外面…有人！很多！刀…味！”
徐无咎脸色一变，瞬间刹住脚步，压低声音：“刀味？漕帮的杂碎？还是户部的狗腿？海叔！准备开溜…呃，战略性转移！”
海叔浑浊的老眼精光爆射，枯瘦的手指瞬间捏紧了袖中的算盘和账本，声音带着一种豁出去的狠厉：
“少爷！看来有人不想让我们带着‘账单’活着出去！准备…收‘买路钱’！这次，老子要收‘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