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欧阳珮也愣了一下,显然跟黎昭一样没料到家里居然会有其他人。
但他很快恢复常态,问道:“哦,找我干什么,昨晚上不是把事情都交代清楚了吗。”
说着,孙焕荃神情复杂地让到一边,而欧阳珮则神态自若地踏进了门内。
黎昭有些尴尬地站在门口,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该进、还是不该进。
恰在此时,欧阳珮似有所觉地回过头,招呼道,“哥哥,进来。”
这还是欧阳珮第一次当着其他人的面这样叫自己,黎昭的耳根一下子红了,他心里既害羞又满足,但表面上还是竭力装作平常的样子,掩饰性地干咳两声,抬脚跟着欧阳珮走进了屋里。
孙焕荃看着两人粘粘糊糊的那个劲,就心颤心衰的直想叹气,他愁眉苦脸地在黎昭进屋之后关上了门,然后跟在最后往屋里走。
欧阳珮没事人一样大摇大摆地来到餐厅,打开冰箱拿了两瓶矿泉水,反手递给黎昭一瓶。
“哥哥喝水。”
“哦、好。”
孙焕荃垂头丧气地站在餐桌边,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怂样。
欧阳珮撇了孙焕荃一眼,转而笑眯眯地对黎昭说:“哥哥,你还记得我的卧室是哪间吧?你上楼帮我整一下行李吧,我最讨厌收拾了。”
“?”黎昭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欧阳珮支开自己是想要跟孙焕荃单独聊聊,于是便点头道,“记得,好……嗯,你有什么东西是必须要带的吗?”
欧阳珮想了一下,回答:“好像是有一样,你,但这个不用装进行李箱里。”
“……”黎昭耳朵发起烫来,“行,那我去了。”
扶着餐桌的孙焕荃:…………我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
黎昭拿着矿泉水来到二楼最里面那间朝南的卧室,卧室门关着、没有锁,他便压下把手走了进去。
这个房间黎昭曾经来过一次,那个时候,欧阳珮还穿的有些暴露地躺在床上,眼波流转地看着自己、撒娇着让自己给他揉肚子……
看着那张如今空空荡荡的大床,黎昭不由想起那天发生的事。所以,很快、耳根的红晕便蔓延至了整个面颊。
“咳咳!”
黎昭回了回神,拧开瓶盖灌了几口清凉的矿泉水,然后迈步走向大床对面的衣帽间。
楼下,欧阳珮坐没坐相地靠在沙发里,一边淡定地喝水、一边听着孙焕荃紧张兮兮地念叨。
“不是说好了现阶段你的感情生活先放放吗,怎么把人都领到家里来了?你知不知道现在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你胆子太大了,被发现的话你……”
欧阳珮摆摆手,打断孙焕荃的话,“行了,我来的时候注意了,没有被人跟踪。而且,我的感情生活,是你单方面提出让我暂时放放,我可没答应。”
“……”孙焕荃翻了个白眼,隐忍退让道,“我理解你们alpha的生理需求比较旺盛,但是你就不能找个信息素匹配度高一些的omega吗?你知不知道两个alpha在一起隐患太多了,随随便便一个易感期就可能会毁了你!”
这话算是精准刺中了欧阳珮的逆鳞,他原本满不在乎的态度陡然尖锐起来,周身也笼罩在令人望而生畏的极低气压中。
“孙焕荃,做好你的工作即可,不要多管闲事。”
beta骨子里对alpha天然的恐惧感和敬畏感在这一刻油然而生,孙焕荃下意识地后退一步,低下了头,以一种臣服的姿态表达自己“知道了”。
欧阳珮神情阴郁地又灌了几口水,然后把瓶子扔到一边,沉声道:“好了,现在来说说正事吧,董事会那些老家伙们又怎么了。”
楼上。
黎昭在衣帽间一角的开放式柜子里找到了行李箱,然后开始帮着欧阳珮整理起衣服来。
衣帽间很大,但欧阳珮的衣服却并不是很多,只有简单的几套,孤零零地挂着。
而其他的大部分空间,则都被一些女士服装占据着。
尽管黎昭对女装潮流并不怎么了解,也大概能够看出这些衣服虽然面料和裁剪都十分精良,但款式却并不是当下流行的样子。
并且,这些衣服虽然都很干净,但也看得出有一部分是穿了很久的旧衣服。
联想到从苏墨那里听到的、有关欧阳珮身世的传闻,黎昭不得不合理猜测这满柜子的女装极有可能全部都是属于欧阳珮母亲的。
想到这里,黎昭原本晴朗的心情突然就有点转阴。
他无法想象欧阳珮时怀着怎样的心情独自一人住进这栋空荡荡的别墅的,也无法想象欧阳珮每天早上起床看着这满柜子母亲的遗物会怎样怀念幸福的从前……
因为只是这样稍微想一想,他就已经开始心疼了。
黎昭叹了口气,收敛思绪开始认认真真地为欧阳珮收拾起行李来。
楼下。
孙焕荃双手扣在身前,细致地向欧阳珮汇报完今天上午突发的状况,然后欲言又止地看着大马金刀坐在沙发上的欧阳珮,半晌,才小心翼翼地说:“老齐总的遗嘱公布之后,那边就开始疯狂反扑,做了很多对我们不利的事……虽然这种情况也是在咱们的意料之内,但千算万算,也没想到纽国那边的码头接洽会出问题。”
“原本,遗嘱公布之后,你持有的股份和对面三个人的股份之和基本持平,这让你在公司掌控权的争夺中占据了有利地位。再加上你之前在纽国上学时、在那边打下的基础,全球贸易合同正式签署之后,公司里那些中立派会意识到站在我们这边才有更好的发展未来,到那个时候,在公司高层中你的地位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对面不傻,他们肯定也意识到了这一点,所以便开始想方设法地在这方面找麻烦……”
“今天早上,我就接到了纽国办事处的电话,说是在合同签署的最后一步,最大的港口负责人突然失联,我们的人怎么都联系不上对方。”
“合同签不成,我们的货就被扣在码头,每天要交高额的保管费用不说,纽国那边的合作方今天上午也在催,问什么时候我们的货能交付……”
孙焕荃说着说着,叹了口气停了下来。
欧阳珮双臂舒展地搭在身体两侧的沙发靠背上,面容冷峻地沉默了一阵,缓缓开口:“失联、而非直接拒绝,代表着事情还有转机,爵士码头现在的负责人是亨利,我和他也算有些私交……你帮我订最近的航班,我待会儿先给他发个邮件,然后再和他面谈。”
孙焕荃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欧阳珮,但随即、便了然的点了点头。
“明白,我这就去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