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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俞清然是商籍,甚至比他在季家的身份还要下等,他知道两者的结合会给双方带来什么。
傅观月摇摇头:“你能活着回到娘身边已经是上天垂怜,娘只求你这辈子开开心心,其余的不重要。”
贺知衍听她这么说,打铁趁热道:“我想向他提亲。”
傅观月失笑:“这么着急?”
“嗯,很急,只是他是坤泽的事还不能向外界披露...”贺知衍把俞家的事简单解释了下。
傅观月听完,点点头:“这些你爹都跟我说了,等他们过来,我会先和他的父母商量,先过庚帖,把八字合了,定下日子,等事情了了再宣布婚期。”
贺知衍喜得直接站了起来:“好。”
他这会倒有点少年的样子了,先前看他,总觉得太过沉稳,不像个十八九岁,倒像他大哥,小老头似的。
傅观月见他开心,自己也开心,擡手示意他坐下:“跟娘好好说说,他是个怎样的人?”
“他啊...”贺知衍的眉眼不自觉带起了笑,“是个嘴硬心软,但其实很温柔的人...”
而他嘴里那个很温柔的人,此时面对一堆课业快要抓狂了。
俞清然把算盘往前一推,疲惫地往后一靠,脑袋搁在椅背上,叹道:“不就告几天假,至于要布置这般多的课业?”
同样被布置了一堆课业的柳春见更生无可恋,谢忞离开他虽然有好几天了,可他依旧不习惯,仍是做什么都提不起兴致:“贺知衍这王八蛋会不会是忽悠我?我可听说俞清瑞早就拿到请帖了。”
这就不得不细说了,当时贺知涵收到傅观月的信,说起了见到俞家派去的人,当时贺知涵就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先让傅观月给了一封请帖,只让他的主人于某段时间前来做客,那段时间恰巧就是傅观月准备举行认亲宴的时间。
这究竟是人亦或是鬼,到时候三面会见就一清二楚了。
而俞清然和柳春见,却是得了贺峮与贺知衍亲自的邀请,只说了会派人送请帖,可并没说几时。
因此柳春见就以为俞清瑞拿到手的那份是认亲宴的请帖。
说起这混蛋,已有一旬未见,也不知怎样了,回去贺家习不习惯?
“他骗你做什么?”俞清然朝他看过去,“总不至于贺太傅也骗你,而且此行院长也在。”
柳春见在纸上写下答案,一边问他:“他这样声势浩大地请我们,该不会是想把你们的婚事也定下来。”
虽然他这位好友在自己的事上笨拙迟钝了点,但对别人的事还真挺敏锐的:“八字还没一撇呢。”
“那就是有一捺了。”柳春见问他,“他提过?”
“嗯,但我爹这边刚有进展,季平安不会这么冲动的。”俞清然说道。
因为若是这时候宣布他们的婚事,二房那边可能会狗急跳墙。
“俞晖今日回去,也不知会带回什么消息。”
因为课业多,两人便没回家休假,反而留在至诚堂做课业。
“但愿是好的。”俞清然呼口气,他擦了擦脸,苟起来继续做课业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响起了脚步声,再擡头,门外日头已金黄。
俞晖踏着一地霞光进来。
他左右手各提着一个双层食盒,那是从俞家带来的吃食。
他是早上才回去的,进来时看见两人还是先前那个姿势,便把食盒放在桌子上,喊他们:“两位少爷,起来活动活动吧。”
柳春见闻到食物的香气,似乎还是他喜欢的菜色,唰一下就站了起来:“做了什么好吃的?”
俞晖把食盒打开,露出里面精致的菜色:“夫人知道您在,便让厨房做了两道您爱吃的菜。”
“还是琳姨好。”
俞清然也走了过来,他挑开帷幔,走到中间这张桌子上:“你吃过了?”
俞晖点点头,把菜和碗筷全拿了出来:“少爷,大少爷向老爷提出想去茶庄上工,老爷答应了。”俞晖觉得他会比较想听这个消息。
俞清然拿筷子的动作顿了顿,他看向俞晖:“他跟爹提的?”
“是。”
柳春见往碗里夹了筷脆琅玕,闻言说道:“就俞清瑞那脑子翻不了风浪,放心吧。”
所谓的脆琅玕,其实就是将莴苣削去叶皮,切成寸条,瀹以沸汤,加以姜、盐、糖、熟油、醋拌渍之,由此口感甘脆,夏季正是食它的季节。
俞清然嗤笑一声:“蠢人的灵机一动可比坏人的绞尽脑汁可怕多了,俞清瑞坏就坏在没有自知之明,也足够自私。”他猜俞清瑞此招,更像是另一种釜底抽薪。
俞晖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又道:“老爷说他都安排好了,让你不用担心。”
俞清然当然知道他爹会同意就是有后手,可就算如此,只要一想起二房想尽办法让他们吃亏,他心头就憋了口气。
***
贺家的请帖是两日后送来的,俞清然之所以知道,是俞晚道让人来云杪书院报信。
认亲宴的时间定在这个月二十,也就是八天后,按照路程来算,他们也该出发了。
隔日俞清然和柳春见便乘坐马车下了山。
进城之后,俞清然让俞晖先去一趟东水巷,他要去季家。
站在季家门前,看着这栋不大的小院子,俞清然也没想过,自己会在这种情况下过来,毕竟季平安在时邀请了他好几次他都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