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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知衍两人走后不久,柳春见便晃晃荡荡到坤院,把消息传了出去。
术数院也有不少坤泽,想把消息送进俞清禾耳朵实在简单,做完这些,避免出现疏漏,他又去贺峮那,装作不经意地在褚鑫面前透露了这件事。
贺峮老来成精,不用柳春见说就知道他的意思,便找借口躲了出去,保证俞清禾过来也找不到他。
他们一个两个都避开了,俞清禾肯定会找褚鑫。
***
而俞清然回到俞家时,整个俞家的气氛已是剑拔弩张。
俞清瑞跪在堂中,背对着门口,看不清表情,而正座上,老夫人面色铁青,俞晚飔更是随时要厥过去,至于二夫人,抽抽搭搭用帕子抹着眼泪,哭的好不凄惨。
一室沉寂。
俞清然的到来打破了僵持,一见他进来,老夫人就像看到希望,坐直腰板,擡着手对俞清然道:“清然回来了,快劝劝你爹,我还活着呢,就闹着分家,这成何体统。”
俞清然先是看了眼自己爹娘,一般上施琳不参加家里会议,因为她懒得看偏心婆母的嘴脸,但今日她坐在俞晚道旁边,更像是定海神针,表露着俞晚道的决心。
因此他笑了笑,表情甚至算得上愉悦,只是说出口的话打碎了老夫人和二房的希望:“不分家,难道要白给钱?”
老夫人愣住了:“你这是何意?”
俞清然在施琳旁边坐下,他带笑地看着跪着的俞清瑞:“俞清瑞抱着何种心思做下此事先不论,账本我已看过,此次损失近七万两,你们不想分家可以,要么将窟窿补上,要么将俞清瑞送去官府。”
俞晚飔听了这话,当下拍桌而起,指着俞清然,怒目而视:“他是你哥。”
面对他的盛怒,俞清然却只是淡掀眼皮:“他还知道他是俞家子孙?”
这话着实是打脸,俞晚飔当下便说不出话。
俞清然又看向俞老夫人:“祖母也莫说我们不念亲情,倘若俞清瑞能将这笔钱补上,这个家不分也行。”
二房哪有这钱,便是老夫人将私产全部填上也远不够。
俞老夫人指着俞清然的手哆哆嗦嗦:“你这是铁了心要你哥的命。”
“他是您的孙子,我爹就不是您的儿子了?”俞清然笑了声,“我一直很好奇,您是假装看不见还是怨恨我爹,怎么就像盲了一样。”
俞老夫人怒喝:“你大逆不道。”
当朝重孝,俞清然这话确实过了,就算是事实,也轮不到他这个做孙子的去评判长辈。
今日他说出这番话,摆明是要翻脸的。
当然,这脸他早就想翻了:“祖母还是想一想怎么处理吧,我只给一个时辰让你们考虑。”
俞老夫人瞪着俞晚道:“你就这样看着这不孝子骑到你娘头上作威作福?”
俞晚道先看了看俞清瑞,又看了看对面的俞晚飔夫妇,视线最后才落在俞老夫人身上。
俞清瑞就像一道界线,早就画出了他们之间的楚河汉界。
“娘,早做决断。”
这一句直接将俞老夫人气晕过去。
霎时间,老夫人身边的嬷嬷和俞晚飔都冲向她。
“老夫人...”
“娘...”
俞晚道只是站起来,冷漠地看着这一场乱象:“俞晚飔,一个时辰后,我要知道你的答复。”他率先走出去,先让人请汪大夫,又吩咐老管家,“将门看好,一只苍蝇也别飞出去。”
“是。”老管家立马行动起来。
俞晚飔掐着老夫人的人中,听到他这话,霎时大喊:“大哥,你这是要逼死我们。”
俞晚道回过头,脸上是再难克制的怒气:“我若非还念着他是我侄儿,早将他扭送官府。”
俞清瑞懦弱着不敢应声,在俞清然冷淡的目光下缩着脖子。
施琳走到俞晚道身边,擡手拍了拍他的胳膊,以示安抚。
俞晚道深吸一口气后吐出,然后带着妻子头也不回地离开。
俞清然跟在他们身后一直回到俞晚道夫妇的院子。
施琳让丫鬟端来茶水糕点给俞清然享用。
俞清然问俞晚道:“这次损失多少?”
俞晚道回:“就打点用的一千多两,都是小钱。”
“他们拿不出这笔钱,要么求助他人,要么答应分家。”
“求人?”施琳问,“找贺家?”
“一半吧。”俞清然也不说死,俞晚飔没几个正经朋友,又是这么一大笔窟窿,他十成借不到,也就只有俞老夫人手上还有一些,但也凑不齐,最后还是得靠俞清禾。
若是他们的计划顺利,俞清禾很有可能会求助褚鑫。
现在就等一个时辰后。
过了会,汪大夫上门,替老夫人诊脉,好在她身强体健,没白费这些年食用的补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