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1章他从未信任过我们
“我的老岳父！！我最疼爱的人！！”
夕阳下，张韩下马快行，几步之后转为奔跑，疾步向曹操而去，目光充盈着泪花，激动得面色涨红，在众将士文武诧异且满怀嫉妒的目光中，往曹操怀里扑去。
他们嫉妒，是因为这种事和这句话，经受过脸面礼度教育的人，是怎么都不可能说得出口。
随后，张韩被曹操一把推开。
“张伯常，蓄意违反军令，擅自追入冀州境内，你好胆！”曹操冷然而视，背手直立，满是忿恨，死盯着张韩，那眼神恨不得把他一口吞下去。
“岳父，我是为了大局考量！我虽在延津，但若是不给袁军机会，他们又如何会上当？”张韩极力解释，但是在曹操坚定的目光中，显得是那么苍白无力。
“呵，你确定不是为了功绩？”曹操在冷笑。
袁绍的话语不像以前那么有力，甚至已经有询问之意。
“岳父请，”两人并肩走回去，表情上有说有笑，实际上话语并不是那么融洽。
这些士人名族之家，我都没舍得去动，当年白波贼闹得这么凶，却也没有完全劫掠其家，就是因为敬重这些家族老一辈世代耕耘，传道授业，因此不会违背了儒道、天理。
为何会走到今天这一步，他想不明白，难道说这么多年的忠诚，都换不来袁氏一门的信任吗？
只能说，恐怕主公从来就不曾信任过，他或许以为，这些文武的追随，都只是因为贪图名利，想要大业得成而已。
张郃现在，都依然处于茫然之中。
又走了几步，曹操又道：“待庆贺之后，你和典韦再调任，这样大家就都不会有怨言了。”
在关羽围住下山的路口前，他曾经派出去一支兵马，请求袁熙出兵。
“二公子已经撤军回去，说不会中将军的奸计，将军既已投诚曹氏，那您的家人，自然不会好过……”
“没想到损失竟然如此惨重，曹操今年、去年的两战，已耗损了我境内八成兵力，现在需要尽快招兵买马。”
“嗯，”曹操也点了点头，“如此说来，倒是也有几分道理。”
“自然不是！”张韩也笑了起来，“若是为了功绩，我根本连延津都不愿去，直接回南阳驻守，盯着荆州，不也是一番功绩吗？我是为了百姓！”
“……”
“唉呀！”袁绍咬牙切齿的捏紧了拳头，早知道我就不问了！再等一段时日好了，今日一天的好心情，就因为这些消息，全都没了！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看似稳定下来的局势，其实半点都没有稳定，内部乃是漏洞百出，随时可能会完全垮台。
曹操再次展颜一笑，脸色陡然严肃，道：“你活该。”
徐枕山上。
沮授拱手道：“不错，主公所言极是。”
一处靠近延津的小山，山上并没有多少住户，在战乱后，百姓也都搬走了。
张韩目光一虚，脚步微微顿了一顿，道：“调任何处？”
但是，沮授说完这话后，马上脸色变得为难起来，而且逐渐阴沉。
“诶！我就不赏，我知道你立了大功，于我汉室乃是举足轻重，于战局之上更是名震南北、一击中其要害，但是我就不赏，我还要明升暗降，我也不听常理，亦不听陛下之旨意，你能拿我如何？”
他只要还在麾下为监军，那么一定程度上就能影响到与其结交的名士，或者是那些家族。
好在冀州大捷的确是前所未有大胜，对于曹操来说也值得庆贺，回到许都定然是要犒赏三军的，张韩既主动说了，那自是可省去一大笔开支，至于黑袍骑，他自己去赏赐便是。
“别说了……别说了……”袁绍忽然捂住了心口。
也就是听见这么一句话，袁绍的心里才算稍稍得到了安慰，感觉舒适了些。
“在乌巢被烧毁后，当夜就逃走了八千军士，后渡河损失数万，退回黎阳的兵马不足六千。” “主公，跟随您回到邺城坐镇的精骑两千，已是此战唯一较为完整的建制了。”
你这个思想就有点超前了，还能代表百姓的名义，看样子活罪又是难逃了，“那就省一笔嘛。”
“我以性命担保，不得信任，而我追杀张韩至此，不过也是为了挽回颓势，如果他愿意信我，同仇敌忾，一起行军，在我被埋伏之后，再从后出兵杀来，想必延津也可夺回，张韩、关羽亦可追杀，未必不是胜机，可是，依然还是错过了！”
“嗯。”张韩极力后倾，好像嫌弃曹操一样气味一样想要躲避，然后乖巧的点了点头。
“你们两人，封爵位以表赏赐，而后卸任屯骑校尉、南阳太守，到尚书台、御史台去做侍郎如何？或者你去廷尉府，反正陛下也喜爱你。”
这一刻的张郃，还在等着袁熙带兵前来救援。
“呵呵，你也知道生气是吧？”曹操忽然冷笑，而后破口大骂，“你知道我是怎么过的吗？啊？不遵军令，独自率军入冀州，虽焚烧乌巢，烧毁了袁绍几十万石军粮草料，但功不能抵消你之过！”
袁绍察觉到了这一点，连忙问道：“可是还有什么坏消息？”
“我奋战至今，只求一胜，能真正在战场上击溃张韩的黑袍骑，我什么时候，投降了呢？”
昨日也曾回来，但是却只得到了冰冷的回答。
“你的黑袍骑，我也不拿走，”曹操微微转来看了他一眼，“依旧在你麾下调遣，护卫皇城，他们也厮杀多年了，九死一生呐，是时候稍微休息一番了。”
曹操伸出手捏住了张韩的肩膀，揽到了自己身前来，表情还是笑着，但是语气却很轻柔，“是不是觉得，非常的委屈，有功不赏，却要罚？”
他只有六百余亲信仍然还在身边追随，愿意随他随时去赴死。
“竖子无礼，当真可恨！”袁绍拍打着桌案，吹胡子瞪眼的起身，想起了那日在溪边张韩对他的怒骂讥讽，心中更是难受至极。
他有把柄在自己手里，担心到宅邸里去胡乱和玉儿夫人、丁夫人、环夫人她们说邹夫人的事，所以给了封口费，让张韩在南临山的基础上，又加了一条河与一条富含矿物质的山。
这时候，远处传来了动静，有一人一骑快速奔来，直欲上山，似乎便是冲着他来的。
“昨夜，二公子来信，说张郃已经投降了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