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7章第三十七章 - 念念十八年 - 书自清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当前位置: 30读书 > 都市言情 > 念念十八年 >

第037章第三十七章

第037章第三十七章

秦梓需、章弥真、耿剑秋和吉克四人一起协作,小心将这些杨莲的遗物全部先拍照取证,直接通过蓝信发送回大后方。

在拍到笔记本的最后一页时,秦梓需等人震惊看到杨莲用清晰的大字写到:

【当你看到这行字时,如果没有听到我的死讯,那么请不要报警,也不要为我复仇,请将这一整个文件盒烧掉。请务必这么做,这是为了你与你家人的安全着想。】

秦梓需等人呆滞半晌,说不出话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细细思索,不由得脊背发寒。他们彼此相顾,一时间谁也没说话,只是默默继续手上的活。

他们将笔记本一页一页拍完,然后将证物全部原路封装完好,最后用一个大证物袋装了文件盒,再放入了耿剑秋斜背在身上的挎包里。

一行人出了银行,返回车上,商量了一下后续该怎么办。

事情出乎意料地取得了进展,以至于没有再返回药山镇的必要了。秦梓需很着急,她急着赶紧回去,好好研究一下刚刚取得的物证。

于是他们打算就留在昆明,等留守在药山镇的小宋将他们遗留在宾馆里的行李物品都收拾好,再带来昆明会合,然后直接从昆明飞回胥城,这样会更快一点,省去来回奔波的无效旅程。

虽然小宋是个男的,但章弥真、秦梓需倒也没有什么特别需要避讳他的行李物品,也不介意让他帮忙收拾东西。

她俩都属于是那种有随手整理身边物品习惯的人,什么东西都会规制得整整齐齐。

章弥真会养成这种习惯,源自于她繁忙的工作和频繁的出差所带来的教训。她从前并不是这样,因此频繁出差中不知丢三落四了多少东西,带来了很多麻烦。后来痛定思痛,强逼着自己顺手收拾物品,物品固定摆放位置。出差在外,每天早上都会将物品全部入箱,以备随时能在应急状态下提箱走人。

而秦梓需这方面已经有些近乎于强迫症了,这是她的性格和思维里天然带来的。所以今天两人出门时,就已经将行李收拾得七七八八,小宋只需锁箱就行。

然而计划不如变化,好不容易打通了小宋的电话,小宋那里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镇子这边突发泥石流,往昆明的道路被冲了,我得等抢修结束了,才能坐车出来。”

“要多久?”秦梓需蹙眉问。

小宋扭头问了一下镇派出所里的人,得到答复后回道:“他们说这次泥石流还挺严重,抢修起码也得1-2天才能抢通。”

“好,那你自己注意安全,我们就在昆明等你过来会合。”秦梓需叮嘱了两句,挂了电话。

“真是天公不作美。”章弥真叹息。

“雨季,川滇泥石流频繁,没办法。”秦梓需应道。

耿剑秋道:“我来订酒店,就订在这附近吧,不跑远了。”

吉克看上去有些心神不宁,他很担心镇子的情况,打电话去联系派出所的同事询问情况。又打电话去家里问安危,好在大家都没事,他才算是安下心来。

四人就在这银行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入住,章弥真在手机上扒拉了一下地图,才有了地理方位概念——这里是呈贡老城区,附近就是呈贡老街。

因为突然有了空闲时间,秦梓需将所有拍照存档的信件、笔记本照片全部导入平板,然后就和章弥真在酒店房里仔细翻看这些照片。

现在手机拍照真是清晰,放大后,连笔触都能感受到。当然这还不算是正式的证物照片,证物照需要痕检用专业设备来拍。

她们将9封信和笔记本都通读了一遍,此间,心绪几经起伏。

尽管陈老师写给杨莲的回信语言质朴,并无多少华丽的辞藻,但字里行间全是关怀。她会对她说些家长里短的抱怨话,也会和她倾诉工作中遇到的问题。她们还会交流文学和阅读心得,进行一些很有哲思深度的对话。

她们是绝对的灵魂共鸣者,甚至称为灵魂伴侣也绝对不为过。

有的时候,陈老师的信里会流露出对杨莲的安抚,她总是对杨莲道歉,总是要强调她放不下家庭,尤其是不能不顾女儿。有时候也很沮丧,总说些不该再继续联系的话语。

能看得出来,在这段关系里,杨莲是求进者,她总是在寻求进一步的发展。秦梓需和章弥真不能看到杨莲给陈老师的信里都写了什么,但从陈老师的回信里,大致能猜到她在劝陈老师早点离婚,摆脱那些不该让她承受的负担。

杨莲似乎还认为陈老师才华横溢的一生,被马家人全都耽误了。

这话在秦梓需看来有些刺眼,但若换位仔细思量,也确实如此。陈老师如果没有家庭的牵累,也许她能在事业上更进一步。在她人生的最后那两年里,她其实显得十分疲惫,这一点,秦梓需是能感受到的。

在章弥真看来,没有人有资格对他人的人生指手画脚。所以她不会认为杨莲有什么问题,也不会认为陈老师有什么问题,她认为,这是两个被困住的女人在彼此依偎,寻找心灵的出口,这无可指摘。

“说实在的,看她俩的信,我真的感觉她们的关系很难用朋友来形容。这一定是超越友情的关系。”章弥真道。

“是,而且这一点,两人都心中有数,不然不会遮遮掩掩。”秦梓需道,“我让小宋查杨莲和胥城、蚌埠之间的关联,不知道他能不能查到。我猜测早年间,可能两人还是学生时期,就有交集。后来分开,但一直保持着联络,又或者因缘际会,才会一直维持着书信往来。”

“可杨莲的中学没有记录?”章弥真疑惑道。

“那个特殊年代很正常,很多中学生不上学,直接参加工作了。恢复高考后,很多人是从岗位上考上大学的。”秦梓需道。

“嗯……”章弥真沉吟,就听秦梓需补充道:

“而且,她的年纪远比我想象中的大。我原本以为2002年时她不过二三十岁,这个年龄段的青年教师支教的比较多,但实际上,她那会儿已经四十岁了,和陈老师是同龄人。”

章弥真回忆道:“她是97年来云南支教的,那会儿确实是三十来岁。”

秦梓需摇头:“97年她也已经35岁了,而且是一个留校任教的博士,她这个年龄的教师应该不会被考虑在支教范畴里了。但她还是参加了支教项目,这说明是她自己主动要求来的。我不知道她具体是出于什么心理动因,但我感觉她很可能是想逃避什么。

“你没有在大学里待过,支教虽然能给履历镀金,但实际上对于升职称的帮助根本不大。杨莲如果要考虑自己的前途,她怎么会在支教岗位上一待就是8年?无非三种解释,要么是她被排挤了,干脆离开上交大。要么是她主动逃避什么,不愿再回去。又或者她真的大爱无疆,愿意为山里的孩子奉献牺牲。

“第三种情况不是没可能,在漫长的相处里和孩子们产生感情,愿意留下,这非常正常。但我感觉这不是她的原发动因。原发的动因,可能跟她的私人感情生活有关系。毕竟在那个年代,她这种三十多岁都不结婚的女人,实在太难了。”

“唉……”章弥真叹息。

两人沉默了一会,章弥真道:

“这9封信里确实每一封都提到了那个无名氏男生,且越是靠后,那个男生所占的篇幅就越大,似乎杨莲也很关注这件事,可能有专门在信里督促陈老师每次都要和她讲一讲情况。”

她掰着手指细数信中提到的无名氏男生的作为:“从暗中窥视,到给老师画像,再到给老师送花,最后甚至一路跟着老师回家,时常徘徊在老师家附近,还被老马撞见过。这简直是跟踪狂了,确实很不正常。

“而且……我不懂,为什么会是陈老师?在我看来她就是个操碎了心的中年女人,古板严肃,看上去毫无性吸引力。”

秦梓需道:“你这么想就有点浅了。恋师……算是青少年之中常见的心理现象,其成因很复杂,而且有可能多种因素交叠出现。

“一是青春期的孩子在建立自我认同,同时伴随性意识的觉醒。青少年开始探索亲密关系,但受限于社交圈狭窄,容易将情感投射到易接触的权威角色,如老师的身上。

字体大小
主题切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