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凤凰涅槃4案卷 - 华京迷案录 - 慕沉酒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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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1章凤凰涅槃4案卷

自沈惊鸿幼时回到华京后,一直同祖父呆在一起。沈国公虽严厉,却待她极好,心疼她自幼与父母分离,将她捧在掌心视若明珠,时常引得沈照影嫉妒。

她出事后,她的祖父该比薛尚书更焦急吧?

陆回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谢汐楼心凉了半截,心口像被针扎了似的,泛起密密麻麻的疼痛。

她想起在益州时陆回提到过的,案发现场发现五女两男七具尸体时,沈国公坚持死者均是她院中的人,可她的院中惯是没有小厮的,祖父如何会记错呢?

陆回不忍瞧她这幅垂头丧气的模样,转了个话题,问出了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你同陛下之间是否发生了什么?陛下的伤心瞧着并不假……我一直想不明白,为何会有一个丈夫,不想知道妻子死亡的真相。”

陆回问得含糊,谢汐楼却明白他的意思,解释道:“我与陆既安并不是外界所传的那种关系……什么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全是无稽之谈。我虽在宫中呆了几年,但入宫的时候,陆既安早已搬离凤仪宫。宫中规矩多,我算是臣女,如何能与皇子整日厮混在一起?只偶尔在陆既安去凤仪宫请安时碰到,这才渐渐熟悉。陆既安比我年长几岁,估摸着将我看成和亦宁一般的妹妹,整日里摆兄长的架子。我幼时不太喜欢同他待在一处,听到他来了,便躲得远远的,十岁以后方才好些。”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陆回奇道:“陛下自小便以性子温和闻名,怎么在你这儿像是另外一个人?”

“说不好,或许是孩子的目光更纯真,看不懂面具却能看见真心。”谢汐楼顿了顿,继续往下说,“后来先帝赐婚,我们俩之间的关系也没什么太大变化。他自幼时便作为储君培养,早就接受太子妃是谁、皇后是谁,是他做不了主的事。我与他相同,自入宫后便明白我连命都不是我自己的,更遑论亲事?”

陆回摸摸她的头,手掌温柔有力,字里行间全是怜惜:“沈家大娘子,华京贵女典范,不该是这样子的。”

谢汐楼垂眸,苦笑道:“说得轻巧,再尊贵能越得过皇家?阖家生死全在你们一念之间。”她摇了摇头,不愿再想这些往事,“不说这些没用的了,还是看看案卷吧。”

谢汐楼坐到桌旁,静下心来,取出第一份案卷。

第一份案卷是死于火中的七具尸体的尸格,五具女尸陈尸在不同房间的床塌上,没有挣扎的痕迹。尸体已成焦炭,无法查验出更多的信息。两具男尸陈尸在正屋,烧焦后只能看出致命刀伤,一具胸口有个大窟窿,一具脖子几乎被砍断,仅剩皮肉相连。

谢汐楼看着那刀痕,右高左低,横穿整个脖颈,只觉得有些眼熟,不知在哪里见过。

尸格中夹着一张纸,字迹苍劲,是陆回的笔迹,草草书写对案发情况的推测。

根据他的推测,凶案现场存在未知的第三人。案发时胸口被捅的那人与脖子被割断的那人起了争执,打斗间,脖子被割断的那人立于上风,将匕首插入对手的胸口,一击毙命。而后,脖子被割断的那人正准备离开,转身便瞧见了第三个人,第三人趁其不备或是以绝对的武力压制砍了一刀,将其杀害后,将两具尸体留在案发现场,潇洒离开。

她指着案卷上的字,问陆回:“两个男尸陈列在正房中,正房中没有女尸……沈惊鸿去了哪里?没人对此处提出质疑吗?”

陆回倒了杯茶,坐在一边慢悠悠地品,闻言瞥了一眼,答道:“有啊。”

“那为何不继续查?”

陆回似笑非笑看着她:“自然是我按下了。你看到的案卷,虽收录在大理寺中,却是绝密,见过全部者仅我一人。当时救你出来时太过匆忙,我的人来不及换一具女尸进去充数,没有更好的办法,只能将这信息隐去,不然你没死的事,瞒不过那许多紧盯着不放的人。”他看到谢汐楼将验尸格目放下,拿起另外两张画像,随口解释道,“这是两名男尸的画像。结案后,我差人寻了个可摸骨画像的画师,凭借两具男尸的头颅,绘出了这两幅画像。后来又根据救你出府的人的调整,约莫能有八九分相像。”

谢汐楼愣住:“既然不能往下查,为何要画这幅画像?岂不是多此一举?”

“是多此一举还是未雨绸缪,有时只在一瞬间。”陆回顿了顿,又道,“前些日子,这俩张画像同月琴的画像一同发往各地,只是这两个人已死去多年,未必能找到线索,只能试试看。”

谢汐楼盯着这两张画像。

画像上的两人一人三角眼,眼尾下垂;一人丹凤眼,眼尾上扬。两者相貌差别极大,不易弄混。

她仔细回忆那日的情景,最终举起一张纸道:“那人割伤我喉咙时,我借着月光和剑光,看到了他面巾外的眼睛,是双三角眼,应当是这个人。”

“这是被刺透胸膛的人。看来我当年的推测大抵没错,这人杀了你后,又被他人所杀,一环套一环,最终却谁都没能逃出去。只是不知道这俩人是个什么关系,是不同的两拨人,还是一拨人起了争执。”

“也不知道这第三个人是谁。”谢汐楼将画像放下,接着他的话道,“还有那大火,会不会是第三个人放的?”

陆回伸手在盒子中拨了几下,翻出一张纸递给谢汐楼:“这是对案发现场的勘探。那场大火烧得蹊跷,火势被扑灭时,在现场发现了助燃的稻草和火油。”

谢汐楼愕然:“那夜睡前,我因吃多了糯米圆子,还在院中走了许久,没发现这些啊!”

陆回听到糯米圆子,追问道:“那夜只有你吃了那糯米圆子吗?”

“我最喜欢这道点心,月琴特意为了我,在二叔南下赴任时,随他一道去南边随名厨学习,后来我回到沈府后,她时不时便会做给我吃。那日她做了许多,我便让她分给院中人吃,每个人都分了一碗……”话音落下,谢汐楼迟疑看向陆回,“你怀疑这碗糯米圆子有问题?”

陆回并不隐瞒:“大理寺的人在龚玉的房中发现了半碗糯米圆子,其中有蒙汗药。事后问过龚玉,他说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只说突然就出现在他房中的桌子上,他只当是厨房例行送来的点心,没多想。”

谢汐楼点头:“龚玉虽是太监,但因我的院子中全是侍女,入夜后并不许他到内院走动。应当是尚宫惦记着他,直接送到他房中,恰好他不在,便不知这碗糯米圆子的来龙去脉。”

“其他的糯米圆子或在火中烧成灰,或被有心人处理干净,倒是因龚玉住在外院,留下了蛛丝马迹。”

谢汐楼咬着嘴唇,想问问这糯米圆子是不是月琴下的,话到嘴边有觉得没什么可问的。

她能将其联系到一处去,陆回自然也能;如今没有证据,她不能确认是月琴做的,陆回自然也是如此。

她叹了口气,不再多想,沉默着拿起最后一份案卷。

这份案卷是沈国公府夜间巡视护卫的口供,谢汐楼一目十行,快速扫完,只觉得被定在原处,动弹不得。

自她醒来后,一直想不通一件事,就是那刺客为何能在不惊动他人的情况下,畅通无阻地进入她的寝室。

沈国公府除了她二叔全是武将,以治军之法治家,家中护卫更是皆会武,入夜后巡查不断,便是长居府内,熟悉府内情况者如沈照影,也断无可能横穿沈府不被人发现,更何况一个外来的刺客?

如今才知道,巡夜护卫竟早被人遣离。

案发后,大理寺审问过所有当夜当值的护卫,发现案发当日傍晚时分,各个巡夜小队路线均被护卫长临时变更,导致当夜的沈府出现了一个巡视死角,足足有一个时辰,没有任何人经过。巧的是,这个死角正是沈惊鸿所居住的闻鹤轩。

案发后次日,守卫长吊死在自己的屋中,直到大理寺的人上门,才被发现。

案卷上的这条线索到这里便停了笔,没有更多的记录。谢汐楼翻来覆去看了很多遍,犹自不敢置信:“怎么就查到这里?这人是怎么死的,背后指使的人又是谁——”

谢汐楼习惯性地想问他为何不继续查,旋即发觉这问题她刚刚问过。陆回看着她意味深长:“如何查?每个人都藏着不可言说的秘密,连我都是。若刨根问底,一查到底,反而不易遮掩。不如早早停手,以意外结案,所有人都可安心。”

谢汐楼知道陆回说得对,是她钻牛角尖了,只能苦笑道:“两个刺客,一场大火,下了药的糯米圆子,被调开的护卫……我都不知道我这么招人恨,竟有这么多人排着队想要杀我。”

做沈惊鸿的那十八年,她一板一眼做着沈府大娘子,连出格的事都没做过几件,更遑论害人的事……到底为何会引得这么多人来杀她?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心中难过,不知该如何说。这情绪如春日的杨柳絮,吹开片刻后又黏上来,无法摆脱,却又没什么影响,只是看着碍眼。

陆回知她心中烦闷,克制着想要拥她入怀安慰的心,柔声劝慰,将真相分说与她听:“在沈惊鸿的位置,死亡并不是单纯做对做错错所能决定的。你是如此,我亦是如此。我想走出宫城走出华京,远离权利过闲云野鹤的生活,可只因为我是琰王,是先帝的同胞弟弟,便不能这么做。有时我还挺羡慕你的,我们的出身是天然的桎梏,但你却有那个机缘摆脱这个桎梏,逃脱这个牢笼……雪奴,我有些后悔了,我不该逼你同我成婚的,你该自由自在做你想做的事,我不该再将你拉进这个漩涡。”

谢汐楼侧头看向陆回,不敢相信她听到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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