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云是鹤家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第102章云是鹤家乡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没想到清夫人对和寡人一起去咸阳的事并不反对。”秦王说。
唐秋生举着一根竹枝看着,“唉，她没有别的要求么？”
“毕竟放弃私人武装什么的。”t唐秋生说。
“她和仙人说这种事了么？”秦王问道，微微地侧过了眼睛。
“毕竟聊了几句。”唐秋生说,将竹枝在手里转了转,“她不提是因为觉得好提,或者是她在等着大王开价。”
秦王点了点头,他直接躺了下来,明显有几分累了，眼睛下面淤积着一层青色,“清夫人，”他擡起手在半空中似乎凌空写了个清字，“寡人很是钦佩与她。”
“德行厚重,众望所归，心思敏慧,以成巨富,的确是难得的大才，如能为寡人所用。”他说着,突然停了下来。
“怎么了？”唐秋生问道。
“寡人本想说说自己的隐忧，但是想来仙人应该不懂吧。”秦王轻声说。
“唉，”唐秋生也躺了下来,“大王说就是了。”
“寡人要是说，只是可惜她是个女子,仙人会不会觉得寡人庸人自扰。”秦王问道。
唐秋生沉默了一会。
“为什么会这么说呢？”她问道。
“因为仙人似乎不在意这件事,更不会为之所扰了。”秦王轻声说,放下了手，“仙人行事自成一体。”
我怎么想起了一只特立独行的猪，唐秋生忍不住想,“所以清夫人看来是想要个一官半职了。”
秦王点了点头。
“大王在疑虑什么呢？”唐秋生轻声说，“是清夫人不熟悉中原事务么？”
“不是。”秦王说。
“那是她年事已高么？”唐秋生问道。
“看她的精力倒也充沛。”秦王说，他出了口气，不知道为什么，他只觉得要向这个少女解释自己到底在忧虑什么显得十分滑稽。
“只是若是个女子的话，”他试着组织语言，鲜少感觉自己似乎并不能让这个少女理解，反而会让她觉得无聊，“此世女子大都温和细致多做一些扶持之事，地势坤，以厚德载物，养育后嗣，协调阴阳，维系家族更为合适一些。”
“唉，我觉得不一定吧。”唐秋生轻声说，“比方说大王说的这些，我感觉我见过的人里干的最好的应该是李丞相唉。”
“一直亦步亦趋的跟随着大王，大王的影子似的，将大王的理想做成实物，顺便去哄哄国尉不要跑路，再恭维恭维姚贾郑国什么，谁犯了事打了败仗还得给他们粉饰粉饰，而且从来不闲言碎语。”唐秋生说道，“养育后嗣么，丞相当为天下牧，他虽然俭省了点，大体应该还行吧，民间生养婚娶好像还挺繁盛的。”
秦王笑了出来。
“寡人应该转告与他。”秦王笑着说，他笑了一会，出了口气，“不过仙人说的倒也没错。”
“他早年里做长史的时候，有一回气急了说自己就是来做儿媳妇的，婆婆骂完公公挑，伺候完七大姑还有八大姨。”秦王笑道，“全家都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那大王当时被他说服了么？”唐秋生也笑了起来，“找个好儿媳来替他做长史，毕竟他虽然好像干的不错，可惜是个男子啊。”
“不太适合做这种活。”唐秋生笑着说。
秦王跟着笑了起来，过了一会，唐秋生忍不住问道，“不过丞相早年还这么暴躁的么？”
“他这么多年来，一直都是做的这种活，每天都受夹板气，里外不是人，偶尔发疯一次很正常的。”秦王笑着说，“后来就平和了看开了。”
“寡人方才思来想去，又和他们议了许久，满足清夫人的想法好处极多，但是此事的确会震动不小，所以难免举棋不定，果然在仙人这里，不过庸人自扰罢了。”秦王轻声说，唐秋生由衷地感到了不敢当。
我不过是生在无数人尝试后的时代罢了，脚下是无数前辈的筚路蓝缕，才多了点见识和视野。
她安静地呼吸着，“如果利大于弊的话，那肯定要做吧。”
“是这样的道理。”秦王说，他笑了笑。
“说起来仙人好像在蜀地呆的很开心。”秦王问道。
“还好吧。”唐秋生说，“从前不过是走马看花，这么好好的观赏一番还是挺难得的。”
“如今国土广袤，四方风物不同，的确很有趣。”秦王说。
“说起来清夫人贩售的丹砂，有什么用处么？”唐秋生问道，“这种东西平日里用量很大么？”
“就是朱砂了。”秦王说，“可以用来染色，也可以用来练汞，铅汞的用处还是颇多的，比方说一些机关用具，汞颇为沉重，可以用它来发动。”
这是什么古代蒸汽朋克科技树，唐秋生忍不住想，据说骊山陵里的机关和珠宝做的日月星辰流转，就是用汞的流动作为动力的。
总而言之，听上去真的怪蒸汽朋克的。
“她的生意也不止丹砂，只是靠丹砂发家的。”秦王说，“可以说乱世之中纵横捭阖的一代豪杰。
唐秋生点了点头，“不过朱砂那种东西。”
“反正对于我们来说，只有恐怖故事里，那种给当家主母下药才会放的。”唐秋生轻声说。
“这是个什么故事？”秦王问道。
“就是朱砂毕竟是重金属么，轻微的重金属中毒会让人看起来木木的。”唐秋生解释道，“所以如果说给疯子吃上一点点，看起来好像就是痊愈了一样。”
“所以并非朱砂能使人恬静，只是中毒了么？”秦王问。
“嗯，”唐秋生点了点头，“看上去好像是好了，可是疯子也不能为自己说话不是么？”
“所以就这么一碗一碗地吃下去，早晚有一天，会死掉。”唐秋生轻声说，“算是杀人于无形的一种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