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吗?
回去吗?
一时静默,相顾无言。
江之禾悠悠叹气,折起信件收好。
江之禾没怎么见过都老将军,唯一的一次是在上次七夕时,同李渝一齐见到的。
那时他携着都越的祖母在街上看灯会,若不是李渝远远看到同她讲了一次,她或许直到今日也不曾见一面。
因着两个老人的身体都不是很硬朗,几乎很少出门,多是在家中养病,这次也是趁着热闹的日子出门走一走。
江之禾一眼看去只觉两个和蔼的老人,都老将军接过小贩手中的钗子稳稳当当插在都越祖母的发髻间。那一幕实在美好,江之禾和李渝只是远远看一眼,便对视一笑离开了。
只怕那时,都老将军便是强撑着身子,不想误了这良辰美景。
江之禾很想见见都越,自从离京,两人只是书信来往,见不到,信中多报喜不报忧,真正的样子只有亲眼见了才能得知。
只是可惜,整个王府都在被禁,禁在平阳一地,无旨不得出。
江之禾修了两封信让人送回京城,一封交给都越,一封交给母亲。
她不能回,但京城尚有家人在,代她一观,也算是尽了情分之意。
做完这一切,江之禾稍稍放宽了心。
江之禾正欲开口同李渝讲一讲今早在管事那里听来的事,靖久此时在门外求见。
“何事?”
“主子,边关告急,朝中迟迟不派人手。翟其急报来此。”
翟其是李渝留在边关的。
信上说,边关一直在守,从未出城迎战,虽说此地易守难攻,但总这样耗下去,指不定变成何种态势。
她来信问,要不要动。
李渝看着急报,沉默不言,拿出边防图,对着信中各项一一比对。
江之禾陪在她身旁,看着她在边防图上拿着物件摆来摆去。
窗外透进来的光一点点消散,直至黄昏,李渝才召来靖久传信。
隐堂众人暂按兵不动。
等。
等路羽前往边关。
远在京城之人对此也是焦头烂额。
折子如流水涌入皇宫,看着这意见不一的折子,他一时也拿不住主意。
折子分两拨:
一者称,朝中人才济济,那个谁谁谁可担此重任。
另一者在其中怒骂未开化之族如此不讲信义……
只是这类全被他扔在了一边不再看,说得义愤填膺,真要问起却又支支吾吾。
问其:爱卿可愿出阵?
答曰:不愿。
随后便是一阵扯皮……
他揉着发胀的额头,视线最后落在另外一摞之上。
“恳请陛下召回端王,同其一战。”
他看了一眼,就把折子扔出去了。
然后付严又一个一个捡了回来,放回原处。
付严倒了杯热茶放在他手边,斗胆劝慰:“陛下……”
只是话未出口,就被他擡手打断了。
他撩起袍子起身,大步朝殿外走去。
“付严,跟朕走。”
杳季正在捏着毛笔在纸上写写画画,忽听外面太监通报“皇上驾到”。
她手中的笔顿了一下,头也没擡,继续埋头写着。
直到那人进门,她也没擡头看一眼。
见此,那人屏退身后人,于是殿内只余他和杳季。
“母后……”
小心翼翼得不像那个今早在朝上大发雷霆之人。
杳季终于舍得看他一眼。
“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