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 失忆后攻陷了前任 - 璃原风笙 - 都市言情小说 - 30读书

第1章

第1章

“表妹,你命好,一出生就什么都是好的,姨夫是开国的元勋佑国大将军,赐封宁国公,姨母是范阳卢氏唯一的嫡女,享尽荣华名誉,就连表兄们也年纪轻轻就在军中担任要职,京中多少郎君争着抢着想娶你,可我又有什么呢?”

看着满地狼藉,冯玉婵红着眼圈委身在地,小脸惨白,脖子上还挂着半条被勒断的白绫,脖子处红痕明显,我见犹怜地趴在断椅断凳边哭诉着,苏汐惜脸上半点没有撼动。

一旁的大丫鬟采苓向来持重,这会显然也没能忍住劝了句:“表姑娘请自量,你这样想的话,痛苦的只有自己,难道世间有那么多比表姑娘身世好的人,表姑娘遇到了就要自尽一次吗?”

“采苓。”一直不说话的苏汐惜终于出言直斥,“休得无理。”

“是...”采苓自知这次确实欠妥当了,但她是一直看着姑娘长大的人,看着姑娘身边出现这么不可理喻之人,是真的忍不住想教训,免得她心高到某个高度,连她家姑娘都想踩在脚下。

“冯家表姐,”理清了思绪后,苏汐惜才温婉屈膝一礼,缓缓声音犹如泉水清凌柔婉道:“自古嫡庶有别,这些是祖辈遗留的规矩,而非惜汐一人所可左右的,冯家表姐的母亲是庶出,自古庶出的本来就非正统,冯家表姐没有享用到正统之惠利,自然也不必担正统之责,可享平淡之福,凡事有好的一面就必定有其坏的一面,冯家表姐又何必多执呢?”

她说出的这番话是情真意切的,可听在冯玉婵耳里,只觉分外刺耳。

“我不过是喜欢翊郎罢了,翊郎他并不知晓我的心意,如果表妹要怪,就怪我,切莫怪罪翊郎!”说着,冯玉婵眼泪又清泉般涌出,活像被人拿话羞辱完的孤女,寄离人下不得不独自吞下委屈。

采苓看不过眼,干脆皱着眉别过脸不去看她。

苏汐惜闻听她“屈辱到极致”“脱口而出”的话,却并没有如冯玉婵所预想的愤怒,只是眼睛稍稍睁大,然后就安静下来思考。

思考了一阵,她像个完美的大家闺秀、世家贵女,神圣得连语气都不带偏颇道:“原本,冯家表姐若是安分守己,秉持世家贵女之风,冯家也算个清白人家,可堪为良家妾,待我嫁入裴家后,若你母亲同意,我便可做主把冯家表姐纳进来,可如今...”

她秀丽的眉头轻蹙,目光接触到地上那闹得一团糟的人,叹息地摇了摇头:“我苏家和裴家家风清正,是断不可让冯家表姐这样使小性不识大统的人进门。”

说完,她留下几位婢仆处理善后,自己就赶紧离开,并命人将今日府里当值的下人一并唤到跟前来,以防今日之事会走漏出去,影响宁国公府名声。

好不容易处理完这烂摊子,回到自己的素栖院坐下歇息,她左手端茶盏,右手轻按疼痛的额角,连坐姿都维持极致优雅之态。

采苦心疼她:“姑娘,平日你对表姑娘那么好,连圣上独赐给国公爷妻女的上好的浮光锦,你都舍得分给她,说是把她当作亲姐妹都不为过,可她这次明摆着是在自己院里摆戏台给你看,连未来姑爷都想抢!姑娘日后可不能再对她那么好,免得养出头白眼狼来!”

苏汐惜揉完额头后,继续沉静优雅地喝着茶,身为一位持重的苏家女,必须的基本素养是要遇事沉稳,顾全大局,明理辨事,个人情感只能排在最末尾。

“待冯家表姐好,不过是秉持我苏家待客的大家之风,不让人说道我们苏家待薄前来投靠的亲戚,我依大族规范来,她却不依规范走,那我就必须肃正此歪风,不能教外头的人知道我苏家出了如此歪风。”

采苦暗暗叹息,她们家姑娘自从七岁被接到夫人身边后,就一直谨言慎行,不管坐卧、言行无一不按夫人的标准规范来,现在哪怕是表姑娘怀有心计地故意想分她夫婿,姑娘连愤怒的情绪都不能有,就要立马考虑事情会不会外露,开始为这件事善后了。

过了没一会,果然国公夫人那边就闻得了消息,把苏汐惜叫去了。

卢氏给冯玉婵安排了几家家世配她都相当不错,甚至她还高攀了的郎君。

苏汐惜应母亲要求,亲自去给冯玉婵做思想工作,可结果可想而知。

自幼在田庄长大,又见惯了京都繁华的冯玉婵绝不甘于此。

她想要的,是这京中门户最高的有为青年,裴翊阆。

可裴翊阆注定是要与苏家联姻的,这是裴、苏两家大家族共同决定好的。

·

春日暖好,婢仆抽空将素栖院南面思微阁里的旧书拿出来晾晒,惊觉许多旧书已经被虫蛀蚀。

于是,采苦和采葑等人找来一些人将开始蛀蚀的旧籍誊抄下来,一时间,院里杂乱,书籍堆放得到处都是。

苏汐惜今日穿一袭浅色罗裙缀银丝边,外罩水月色纱衣,淡扫蛾眉,头发梳成凌云髻,只浅浅地簪了一朵精致的绯色绢花,眉眼轻轻朝上一撩,就美得如同倾城国色的牡丹,灼目而优雅,让人移不开目光。

她从屋里一路袅娜走至院里,院落忙着抄书的人只稍一擡眼就全都静默下来,连呼吸都是停顿的,直到采苦提醒众人别偷懒,大家才又晕晕乎乎地继续低头抄写,可脑海中却一直有一抹惊艳的影子挥之不去,心脏一阵急过一阵地砰跳。

苏家今日应邀去白尚书府中参加春日宴,春日宴名为赏花,其实是邀请各府年轻女眷年轻儿郎聚集一堂,以便相看人家的。

苏汐惜自己已有婚约,她今日是受母所托,带冯家表姐去相看郎君的。

今日京中不少年轻郎君听说苏家女会到场,比起以往的宴会来参宴的人数倍增,大家都慕艾苏汐惜才华和美貌,哪怕佳人一早已经名花有主,依然想近距离一睹芳华。

“姑娘今天好美啊,奴婢若是春日宴中的郎君,见了姑娘必定再无心思看旁人了。”

采葑凑过来眼神烁亮地盯着自家姑娘看。

苏汐惜顿住,秀眉轻轻一蹙,又对身后的采苓道:“帮我再擦掉一些胭脂吧。”

“姑娘,这...”采苓为难道:“这胭脂已经很淡了,姑娘再擦的话就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今日本就是替冯家表姐相看如意郎君的,我既站她身旁,就不该掩其光华。”

采苓心想,那冯家表姑娘能有什么光华,最出色的手段便是装柔弱搏人同情,她们家姑娘是国色倾城的牡丹花,而她充其量是那路边被泡在狗尿里的小□□。

不过这话她可不敢对姑娘说,她家姑娘最是蕙心兰质,被她听见她说诋毁表姑娘的话,定然谴责。

苏汐惜把胭脂擦掉,又换了朵色泽更浅的绢花,便打算出门。

路过石子路的时候,足下踩到一物,微涟的裙摆静止,她驻足。

“是什么?”只见她优雅地将裙摆旋开,采苓便见一鹅黄色封面的本子上印出朵精致小巧的兰花,那是姑娘香履底下的兰花。

“可能是采苦她们嘱人抄旧籍,奴婢去放好吧。”

采苓说着就要捡起拿过去,苏汐惜苦思的秀眉突然一擡,急唤道:“回来。”

采苓纳罕姑娘鲜有地对什么东西会有如此情绪起伏,随后那本鹅黄封面的书便被她收进怀里。

“时间快来不及了,我先收着吧。”

原来还是心急想尽快办妥表姑娘的事。

今日尚书府的春日宴较往常要热闹上几番,除了一些想一睹苏汐惜芳华的年轻郎君外,一些年轻的女郎也想暗自同这京都开得最艳最美的倾城色较较劲。

苏汐惜习惯了往常自己去到哪,哪里就人群汹涌的景象,而且京城中还有一个奇怪现象,每次苏汐惜出门,不管她身上所穿、脚下所履、头上所戴,第二天必定成为京城中女郎们竞相模仿的大热款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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