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可爱
他真可爱
《契君何罪》下卷第九章,内容如下。
「宋熠然第一次做荷叶鸡,被黄泥巴难倒。进厨房找平替。
景流聪慧,认为他种花的泥巴可以胜任。花泥土质结构松散,包裹性和覆盖性不高。考虑到这一点,他把空花盆里的干泥和鲜花盆里的湿泥掺和在一起,均匀地敷在荷叶上,滚成一个毛毵毵的化石,好一个创世纪的举动。
宋熠然挠着头出来,发现荷叶包不见了,地上两个空花盆、一束鲜花倒栽葱,泥土洒得到处都是。
景流自知闯祸,很是无措,矜贵如他不是先洗手而是先说抱歉,宋熠然觉得他真可爱。
其实只要荷叶包裹得紧,保证花泥不要渗到鸡肉里就行。毕竟泥壳的作用是保证密封性,使食物均匀受热,依他看黄泥未必比花泥高贵。
一。单是这两个名字摆在一起就高下立判。黄泥一看就是个黄毛小子。
二。景流买的花泥都是最贵最好的,栽花高雅,做食物凡俗。人家还没嫌大材小用呢。
三。荷叶和花泥算是远房亲戚、沾亲带故,荷叶不可以胳膊肘往外拐。
景流道:“外面要不要包一层锡纸?”
宋熠然茅塞顿开,这样可太完美了!荷叶包鸡,保证味道;花泥包荷叶,保证受热均匀;锡纸包花泥,保证卫生。
静待美味出炉,午后的时光都被焗成酱色。
撕开锡纸,花泥做壳完全不用敲,很轻易能扫下来。真懂事。
拨开最后一层的荷叶,鸡肉晶莹油润,荷香扑鼻。花泥起到关键作用,牢牢锁住了鸡肉的美味。
这花泥啊,悟性高。
景流掰了一个鸡腿,嫌烫想吹,但是又想快点递给宋熠然;宋熠然欲接,但是又想赶紧拿纸帮他擦手。
结果景流迫不及待,收回手大啃鸡腿。虽然还有另一个鸡腿,但宋熠然不想吃了,一来留给景流,二来,肯定没有他递过来那个好吃。
但是景流真可爱啊!」
底下书评:
「各位宋熠然已经懒得演了。」
「宋熠然你别是恋爱了?瞧你那不值钱的样子,景流拿鸡腿其实是在训犬哦,咱们大师就是手拿把掐。」
底下回复,「大胆点,有没有可能其实是燃愿恋爱了。」其余人纷纷艾特回复者,「求补课!」
宣群、进群,群里嗑到糖的读者一阵狂欢。哦对了,这群已经522人了。
郁燃翻看评论和群消息,心脏狂轰乱炸。
再大胆点,自己是病了。相思症是病,江鎏是药。但病症和药引同出一源,谁见过?不过郁燃这些时日自洽自医,治了个七七八八,现在能稍稍控制住心中的躁郁了。
嗯,不过治了七七八八后还剩九十三成九十二成无从疏解,无处可医。
其实他好不容易按捺住几次,都怪陈天祈那句“男的和女的也想要,男的和男的也想要……”逗得郁燃打喷嚏,心潮叠起,每一滴涎玉沫珠都源自江鎏。
他当时被惶惶然的喜悦包裹,理智怎么都渗透不过来。
郁燃对江鎏的感情是做试卷,他是学霸,选择题全凭感觉选“我喜欢他”,陈天祈这个当老师的,不仅不判无效,还大手一挥给批了个满分。
尽管如此,郁燃也没有成天沉溺于美色,而是仔细分析江鎏身上的熟悉感从何而来。
那日他们同把长发搭在人中下屏蔽气味,很熟悉。
仔细回忆,熟悉感甚至追溯到“别放气我”的时期。再倒推,他做可丽饼之所以得心应手,在高超厨艺之外还多加了一味自己都察觉不到的经验。
用温和的肉桂棒代替肉桂粉,江鎏不爱吃酸,苹果里加红糖既增色又将酸味调和。
如此,不见得能让可丽饼更好吃,却更契合江鎏的胃口。
诸如此类,种种,自己的习焉不察,其实都是事出有因。
他和江鎏不是仇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以后更不是。
现在——知心朋友。
这点合情合理。
未来——恋人。
有关未来的狂想不亚于2015年的作文幻想十年后汽车在天上飞。
以前——?
有关以前的事,郁燃早有猜测,江鎏是自己的前男友。这猜测放肆张狂却不武断,很有郁燃的行事作风。
以前男友的视角代入整件事,逻辑更加紧密,因果更加明确。以及,恰好能解释为什么郁燃爱上江鎏的过程那么自然,一点点都不带怀疑自己的性取向:
因为郁燃对江鎏有天然的了解,天然的熟识,天然的默契。因为爱太深入骨血,小写叫做天性使然,大写叫做天赋。
现在,他要做的是征求江鎏的原谅。虽然当初“仇人”的判断是错误的,但推论过程是正确的。他们一定有矛盾,是矛盾导致了分手,导致了江鎏的顾忌与缄默。
现在,他要一边弄清楚真相一边追求江鎏。
“想吃什么?”郁燃做菜的动机彻底从为了钱变成为了人。
“荷叶鸡。”江鎏冷不丁一句。
郁燃心情美,荷叶里包一只鸡有什么难?饺子皮里包只火鸡只要是江鎏钦点的他都能包得下。正要回复说好,江鎏把消息撤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