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心许你 - 请不要变成男主梦男 - 佳宵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真心许你

真心许你

车开回方才经过的音乐厅,新古典主义的不俗建筑,常常使人应接不暇。

侍者带领两人来到雅间。郁燃向她示意,四面的灯光一盏一盏熄灭,身下的丝绒椅像红酒酒瓶底,厚得出奇,流涌的乐声把人的五感灌醉,刚被钢琴抚慰过的思绪,立时被单簧管锯得牙酸难忍。台上的乐手们比台下二人更沉醉,拨弦按键时,总是皱眉毛,挤眼睛,肩颈左□□斜,仿佛他们在演奏乐器时,天上同时有无形的大手在演奏他们。

这原是中型演奏厅,可容纳数百名观众。郁燃包场了,演出节目也经过精心调整。手边的酒水点心不间断,江鎏闭眼欣赏,心痴意醉,并未发现身边人离席,连大厅灯光全灭都浑然不知。

耳边响起邓丽君《我只在乎你》的乐声。区别是萨克斯版的。江鎏缓缓睁眼,舞台上的身影熟悉又陌生,陌生到爱上他都充满禁忌。

郁燃金发高束,身穿西服,萨克斯从口中悬下来。曲逸的黄铜管像极了黄金莽,温顺地盘踞身前。

郁燃信步腾挪,在喇叭管层层叠荡的乐声中起舞。《我只在乎你》女声的字字柔情改换悠扬的曲调,乃演奏者的剖白。江鎏的脑海中走马灯,恋爱的往事一幕幕闪回,乐声接着思绪流淌得满场都是,无休无止。那些听惯了古典音乐时期经典曲目的桌子椅子,牙白的雕柱,也要为年轻的故事流泪。

一曲毕,郁燃优雅鞠躬。江鎏擦擦眼泪前去迎接,郁燃招手让他坐下,继续鼓起腮帮,呜啦呜啦吹出六七个音节。

江鎏当他在玩,并未听出弦外之音。

郁燃放慢速度,又吹了一遍。

似乎是说话的语调。

“‘我’?你是在说话吧?”

郁燃竖起大拇指。

“……什么?这个听不出呢、嗯,是‘会’字吗?”

接下来江鎏又听出个“你”字,其余几个字就笼统难辨了。

郁燃放下萨克斯,拿起话筒,带着青春的冲动,原始的悸动——

“我会让你幸福!”声动云霄。

郁燃款款而来,摸出了捂热的小盒子,单膝跪地,打开它。

“江鎏,我会让你幸福的。话说,本来准备吹,‘你愿意和我结婚吗’,练习了很久,结果被你抢先了。刚才确实吹得很生疏,但我心是真,哎呀,你不许笑,不对不对,你要笑,永远都要这样笑才好,我想看你笑,更想看你因我而笑,因为感到幸福满足而笑,为了你的笑,我甘愿倾尽此生,当然了,其他,你的一切,也全部交给我吧。”

名为幸福的戒指缓缓推入指根,江鎏却落泪,郁燃吻去泪水,那泪水一点点咸味也无。

两人靠在一起,欣赏手背上的华彩。

“将来结婚对戒再选一样的。”郁燃说。

“那,到时候我手上三个戒指都和你有关了。”

“这样最好,省得有人觊觎你,你只能是我的。”

江鎏傻乐一阵,在宁静的氛围中想起了要紧事。

“那我问你一件事,比赛前夕,我们在a国那家邮局里,你的信上写了什么内容?”

原因无他,江鎏自己写了些肉麻的话,包括提到了求婚计划,所以当时有所遮掩。现在,他想起郁燃那日的神色也不是很自然,以及店主看过信后别有深意的笑容,说明两人的默契或许可以追溯到想法萌生时。

郁燃不禁害羞起来,虽说告白求婚、肌肤之亲皆有之,但是那种掏心窝子的长篇大论,更适合以情书的形式展现。

“不许说你忘了。”

“那我同样好奇,你写的是什么?”

江鎏语塞,脸上红晕阵阵,半晌才难耐地说:“那我晚上写给你好了,你明天再写。”

“为什么?”

“今天你生日,我不想你太累。”

郁燃看着他,说出了一个思考许久,仍旧轻浮不已的答案,“那你今晚,可能没空写哦……”

……

江鎏被手背上的戒指晃醒,他披衣服下床,从露台望出去,蓝阴阴的世界原是个大炉灶,冷却一夜,随着隆冬的初曙缓慢预热起来。

冷得人眼前一白,他没了睡意,去书房拿了纸笔速记信上的内容。

「郁燃,亲爱的你:

提笔写下这一行字,让我立即回到了大学异地之时。算上这一封,我的人生里只给你写过两封信,那一封我回了三个字母,“yes”,这一封我却要讨你一句“我愿意”。

那时,书信往来太慢,你迫不及待,打电话向我告白,我在电话里答应了,但当我把信实实在在拿在手中、读过之后,我觉得你有很多分身,电话里的你腼腆,难得紧张;信中的你真诚可贵;平日在微信里你是那样细碎可爱。

你的分身都爱着我,每一种情绪都指向爱,我得一一回应了才是。

话说回来,你愿意和我结婚吗?想必你的答案是肯定的,光是这番预想就足够让我癫狂。我计划了求婚地点,比如我们的工作室、电影院包场,或者在任何一次旅行途中,我都会掏出这枚早就准备好的钻戒。最终,我想还是在雪中祈愿你的余生吧。

我阴暗、胆小自私,家庭畸形还是个生活废物。是你,体贴无声又轰轰烈烈,教我勇气和爱人的本领。你的爱是太阳光辉,将我的缺陷化为影子,自此我才圆满成长为人,坦荡地行走世间。

一直以来谢谢你,郁燃,我的挚友,我的家人,我的男友,我的先生。

同时,希望与你并肩的我,能够成为你的依靠。我想给你的,不只一个红本。哪怕现在仍有不足,我也会为此深深努力。

我心可鉴。

你的爱慕者,江鎏。」

江鎏的信尾有所保留,原初的版本应是,「我心可鉴,感谢每一位信使的见证。」

放下笔,江鎏把信折好,斜压在电脑键盘下。回身时手腕打到那本《契君何罪》,书页中夹着的东西被扫了出来。江鎏拾起,摊开来看,竟然是郁燃的信。

大概是昨晚趁自己洗澡时写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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