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狗吠什么
沈玉姝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陆寒琛决绝离去的背影,指甲深深掐进了掌心。
为什么?
为什么这一世和前世不一样?
明明她才是重生者,明明她抢占了先机,为什么沈青凰那个贱人每次都能化险为夷,而她却步步维艰?
“我不信……我不信你会一直这么好运。”
沈玉姝眼中闪过一丝疯狂,“沈青凰,这次可是通敌贪墨的大罪,我就不信,你还能翻身!”
……
夜色深沉,寒风呼啸。
两匹快马趁着夜色,悄然离开了国公府的后门,朝着通州方向疾驰而去。
马背上,沈青凰一身黑色劲装,长发高束,英姿飒爽。
裴晏清紧随其后,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骑术却出奇的好。
“夫人,慢些。”他在风中喊道,“大掌柜就在前面那个废弃的驿站,跑不了。”
“迟则生变。”
沈青凰挥动马鞭,声音冷厉,“既然要打脸,就要打得响亮。那个大掌柜,必须活捉!”
这一次,她不再是被动挨打的沈家弃女。
她是复仇的修罗,是从地狱爬回来的恶鬼。
太子也好,陆寒琛也罢,谁敢挡她的路,她就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前方的黑暗中,隐约可见几点火光,杀气在风雪中悄然弥漫。
好戏,开场了。
凛冽的寒风卷着雪沫子,狠狠拍打在国公府朱红的大门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然而,比这风雪更冷的,是送入荣禧堂的一叠加急文书。
“啪!”
文书被重重掼在案几上,国公府三族老裴远山须发皆张,指着坐在主位下首的一男一女,拐杖笃得地板震天响。
“看看!你们看看!这便是你们招惹太子的下场!”
裴远山气得浑身哆嗦,脸上的褶子都在抖动,“刚才南方掌柜快马传信,扬州、苏州、杭州三地,整整八十六家铺子,一夜之间被官府查封!理由是‘资敌’!这是要断了我国公府的根啊!”
大厅内,几位旁支的长辈坐立不安,窃窃私语声如同蚊蝇般令人心烦。
“早就说了,不要去招惹陆寒琛和沈玉姝,那可是未来的大将军,沈玉姝又是有福之人,咱们怎么斗得过?”
“现在好了,铺子封了,进项断了,咱们这几百口人喝西北风去?”
“世子爷身体不好也就罢了,娶个媳妇也是个丧门星……”
议论声越来越大,言语间全是遮掩不住的埋怨与恐慌。
处于风暴中心的二人,却异常平静。
裴晏清靠在太师椅上,身上盖着那件厚重的墨狐大氅,手里捧着一盏热茶,时不时轻咳两声,仿佛这些指责与他无关,只是来看一场无聊的闹剧。
沈青凰坐在他身侧,今日她穿了一身正红色的锦缎长袄,衬得肌肤胜雪,眉眼间却凝着一股散不去的煞气。她正慢条斯理地剥着一颗松子,指甲圆润透亮,动作优雅得如同在赏花。
“说完了?”
待厅内的嘈杂声稍歇,沈青凰才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透骨的寒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喧嚣。
她抬眼,目光凉凉地扫过裴远山那张涨红的老脸,“三叔公这意思,是要如何?”
“如何?”
裴远山见她这副漫不经心的模样,更是火冒三丈,“既然你掌不了这个家,那就把中馈之权交出来!还有世子的大印,也一并交由族中代管!咱们现在就去向陛下请罪,说是被你们这两个不肖子孙蒙蔽,哪怕散尽家财,也要保住国公府的爵位!”
“对!交出印信!”
“不能让你们拉着全族陪葬!”
几个族老纷纷附和,贪婪的目光死死盯着裴晏清腰间那枚象征权力的玉佩。
“呵。”
一声轻笑,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从裴晏清苍白的唇间溢出。
他放下茶盏,瓷杯与杯托碰撞,发出一声清脆的脆响。
“三叔公这算盘打得,我在临江……咳,我在梦里都听见了。”
裴晏清虚弱地笑了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的深渊,“铺子被封,正是人心惶惶之时,你们不思如何共渡难关,反倒急着来夺权?怎么,是觉得这国公府的大船要沉了,急着拆两块木板回去做棺材本?”
“放肆!”
裴远山怒喝,“我是你长辈!你这病秧子,除了拖累家族还会什么?若不是你执意要查什么贪腐,怎么会惹恼太子?如今大难临头,只有交出权力,让族老会出面斡旋,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斡旋?”
沈青凰站起身,随手将剥好的松子仁喂进裴晏清嘴里,而后转过身,红裙曳地,气势逼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