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半年之期到了
那是……宸妃的龙纹佩!
“呈上来!”昭明帝的声音都在发抖。
太监总管慌忙将玉佩呈上。昭明帝颤抖着手抚摸着那块玉佩,温润的触感,熟悉的纹路,确实是当年他亲手挂在儿子脖子上的那一块!
“你……”昭明帝盯着陆寒琛,眼神复杂至极,“你背上……可有胎记?”
陆寒琛心中狂喜,面上却是一副悲戚之色:“有!就在后心处,状如烈火!”
他猛地扯开上衣,露出后背。
那里,一片血肉模糊之中,隐约可见一块红色的印记,虽因“负荆请罪”而有些破损,但形状确实与昭明帝记忆中的一般无二。
那是他刚刚用烙铁和特殊的药水伪造出来的伤疤,在鲜血的掩盖下,足以乱真!
“真的是……真的是皇儿?”昭明帝踉跄着走下龙椅,老泪纵横,“朕找了你二十年啊!”
沈青凰冷眼看着这出“父慈子孝”的闹剧,眼底的嘲讽几乎要溢出来。
上一世,这块玉佩确实是她的。是她在乡下救济的一个小乞丐临死前送给她的。
陆寒琛拿着别人的东西,冒领别人的身份,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无耻。
“世子妃好像并不惊讶?”裴晏清微微侧头,看着她冷若冰霜的侧脸,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惊讶什么?”沈青凰淡淡道,“惊讶有人急着找死吗?”
她转过头,看向身边的男人。
这一世,真正的“皇子”就在她身边。
裴晏清,才是那个真正背负着血海深仇,隐忍蛰伏至今的真龙。
而陆寒琛,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
“陛下!”沈青凰突然出声,打断了昭明帝的感动。
她缓步走到大殿中央,红裙曳地,气势凌人。
“陆将军这认亲的时机,未免也太巧了些。”沈青凰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陆寒琛,目光如刀,“前脚太子刚废,后脚您就成了皇子。这不知道的,还以为陆将军是有备而来,早就等着这一天呢。”
陆寒琛心中一慌,厉声道:“沈青凰!你休要血口喷人!这玉佩乃是家母遗物,岂容你置喙!我知道你恨我,恨我娶了玉姝,但这是皇室血脉大事,其实你一介妇人能懂的?”
“家母遗物?”
沈青凰轻笑一声,笑声在空旷的大殿上回荡,带着彻骨的寒意。
“陆寒琛,你是不是忘了,这块玉佩,上个月还在我的妆奁盒子里放着?”
陆寒琛脸色骤变:“你胡说!这分明一直在我身上!”
“是吗?”沈青凰转过身,面向昭明帝,朗声道,“父皇,儿臣不才,但这块玉佩的来历,儿臣恰好知晓。这并非陆家之物,而是儿臣当年在乡下时,一位濒死的小乞丐所赠。陆将军为了荣华富贵,盗窃信物,冒充皇嗣,其心可诛!”
“你撒谎!这就是我的!”陆寒琛歇斯底里地吼道,他赌沈青凰没有证据,他赌昭明帝思子心切!
沈青凰根本不理会他的咆哮,只是淡淡地看着昭明帝:“父皇若是不信,只需传御医一验便知。那胎记是天生的,还是后天伪造的,逃不过行家的眼睛。更何况……”
她顿了顿,目光扫向陆寒琛那血肉模糊的后背,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真正的皇子,体内有一种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热毒,每逢冬日便会浑身发冷,需用特殊药物压制。敢问陆将军,您身体壮如牛,这热毒……发作过吗?”
裴晏清站在一旁,闻言,极其配合地掩唇,发出了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声。
那声音在寂静的大殿上,显得格外刺耳。
陆寒琛浑身僵硬,如坠冰窟。
他只有记忆,没有身体的反应!这一点,他算漏了!
昭明帝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那一丝温情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帝王多疑的审视。
“传太医。”
昭明帝的声音冷得像冰,“当殿验伤,滴血认亲!”
陆寒琛瘫软在地,这一次,他是真的完了。
沈青凰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有复仇后的快意。
陆寒琛,你的美梦,该醒了。
时光荏苒,转眼便是半年后。
这一年的盛夏来得格外早,知了在国公府百年的老槐树上叫得声嘶力竭。
裴家宗祠内,气氛却比外面的日头还要灼人。
今日是裴氏一族最为重要的宗族考核。按例,凡是想要将名字正式录入族谱、确立继承权的子弟,都必须过这一关。
裴策坐在考桌前,小小的身板挺得笔直,手中狼毫未停,墨迹在宣纸上晕染开来。
“慢着!”
一道尖锐的女声划破了宗祠的肃穆。
沈玉姝一身并不合时宜的艳色衣裙,从旁支族老的坐席后走了出来。她脸上涂着厚厚的脂粉,却遮不住眼底的青黑与刻薄,指着裴策的考卷高声道:“三叔公,这考核不公!裴策作弊!”
此言一出,满座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