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2章艰难的抉择
接下来的几天，工厂里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
所有人都被动员了起来。白天，工人们在各自的岗位上，叮叮当当地生产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零件。到了晚上，李猛则带着护卫队，将这些零件悄悄地运到工厂外围，按照苏辰的图纸，在几个关键的通道上，布置下那些致命的陷阱。
工人们虽然不知道这些陷阱是用来对付谁的，但从苏辰和几个核心成员那严肃的表情里，他们也能猜到，一场巨大的危机正在逼近。
没有人抱怨，也没有人退缩。上次打退黑鼠帮的经历，让他们对苏辰有了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他们相信，只要跟着苏辰，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就在陷阱布置得差不多的时候，一个不速之客，再次找上了门。
来的是一个生面孔，但他说自己是替广源商行的吴管家传话的。
“我们吴管家说了，上次的合作条件，可以再商量。”传话的人被拦在工厂大门外，隔着门上的小窗对李猛说，“我们商行，可以在原有的基础上，再追加一千斤粮食，并且提供一批你们急需的精炼钢材。只有一个条件，让我们的人进去，跟你们的技术主管，当面谈一谈。”
对方的筹码，又加大了。
而且，指名道姓要见“技术主管”，显然，他们已经通过某些渠道，知道了工厂的核心，在于技术，而不在于某个人。
李猛不敢做主，立刻把消息报告给了苏辰。
苏辰召集了老杜、赵铁柱和老王头，再次开了一个核心会议。
“一千斤粮食，还有精炼钢材？”老王头一听，眼睛都亮了，“苏辰，这是个好机会啊！我们自己炼钢，虽然也能用，但损耗太大了，而且品质不稳定。如果能有现成的精炼钢材，我们就能造出更精密的东西了！比如车床的主轴，还有发电机的零件！”
作为一个技术人员，他对材料的渴望，是刻在骨子里的。
赵铁柱也有些心动：“是啊，苏辰。上次我们拒绝了，这次他们又加了码，说明他们是真心想合作。我们是不是可以……见一见？就让他们的人进来，我们在车间里谈，他们也看不到什么核心的东西。”
他觉得，一直这么僵着也不是办法。工厂要发展，不可能永远闭门造车。
李猛没说话，但他脸上的表情，也偏向于接触一下。毕竟，对方开出的条件太诱人了。
只有老杜，从头到尾都沉着脸，一言不发。
“老杜，你怎么看？”苏辰问他。
老杜抬起头，独眼里闪着冷光。“我不信他们。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他们越是着急，越是加码，就说明他们图谋的东西越大。”
他指了指外面：“我们现在吃得饱，穿得暖，有活干，有武器防身。这样的日子，是我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我不想因为一点蝇头小利，把现在拥有的一切都给毁了。”
他的话，让有些激动的老王头和赵铁柱都冷静了下来。
“可是，一直拒绝，会不会把他们彻底得罪了？”赵铁柱担心地说，“广源商行可不是黑鼠帮，真要翻脸，我们……”
“所以才要选。”苏辰开口了，他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
“摆在我们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接受他们的条件，让他们进来。我们也许能得到一批物资，换来短暂的快速发展。但代价是，我们的核心秘密，可能会暴露。从此以后，我们将受制于人，成为他们产业里的一环，甚至可能被他们整个吞并。”
“第二条，再次拒绝他们。这样做，可能会激怒他们，让他们采取更激进的手段。我们将面临巨大的外部压力，甚至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战争。但好处是，我们将守住自己的独立和尊严，把命运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苏辰看着眼前的三个人：“现在，你们选吧。”
车间里一片寂静。
这是一个艰难的抉择。
选第一条路，安逸，但可能失去未来。
选第二条路，艰难，但守住了希望。
老王头低着头，搓着手，他心里天人交战。理智告诉他老杜和苏辰说得对，但对精炼钢材的渴望又让他难以割舍。
赵铁柱紧锁着眉头，他想起了苏辰之前说过的话，“靠山山会倒”，他不想再过那种任人宰割的日子了。
“我……我选第二条！”赵铁柱一咬牙，第一个表态。
老杜毫不犹豫：“我也选第二条。命，还是攥在自己手里踏实。”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还没表态的老王头。
老王头长叹了一口气，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我这辈子，就喜欢跟好铁好钢打交道。不过，比起那些，还是大家的命更重要。我也……选第二条吧。”
“好。”苏辰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了笑容。
这个结果，在他的意料之中。这个团队，已经有了自己的灵魂。
“既然大家意见一致，那就这么定了。”苏辰站起身，“李猛，你去回话。就告诉他们，我们现在产能有限，暂时没有合作的打算。感谢他们的好意。”
“就这么说？会不会太直接了？”李猛问。
“就要直接。”苏辰说，“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态度。模糊不清，只会让他们觉得我们有机可乘。”
李猛领命而去。
苏辰看着剩下的三人，说道：“从今天起，我们要做两手准备。”
“一方面，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准备迎接广源商行可能的报复。防御工事要继续加强，武器生产不能停。”
“另一方面，我们也不能坐以待毙。”苏辰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们有他们的渠道，我们也要有我们的渠道。黑石镇，我们还要去。但下一次，我们卖的，就不是犁头了。”
“不卖犁头，卖什么？”赵铁柱好奇地问。
苏辰走到墙边，揭开一块盖着的油布。
油布下面，是一把崭新的气动弩。但这把弩，和他们之前用的完全不同。它的弩身更长，储气罐更大，箭矢也换成了特制的，带着螺旋尾翼的破甲箭。
“卖这个。”苏辰拿起那把弩，说道，“我要让黑石镇所有人都知道，我们不仅能造出最好的农具，也能造出最强的武器。我倒要看看，当所有人都想从我们这里买武器的时候，广源商行，还敢不敢轻易动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