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
兄弟
宇智波斑醒来的时候是晚上，房间里也没有点灯。他试图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却一下子就被身边的人按住了。然后他发现他的眼睛上蒙着一块黑布，以至于让他觉得现在好像还是半夜。
“什么时候了？”他能感觉到身旁人是谁，遂随意的问出了这句话。睡了好长时间头有些晕，浑身的每个细胞好像都在疼，唯一的记忆就是在战场上正在发号施令然后准备发动大规模忍术的自己突然眼前一黑就失去了知觉。
“九点了。”
“晚上九点？”
“早上九点。”
“是么…”斑叹了口气，他被身边的人扶了起来勉强喝了两口水。温水划过喉咙的时候又是一阵刺痛，让斑皱了皱眉。“把我眼睛上的布拿下来。”
听着斑有些虚弱但依旧不耐烦的语气，那个人叹了口气，本来想摇摇头，但是斑又怎么会看得见呢？
“不行。你要一直缠着。”
“我的眼睛没问题，不用缠着这块黑布！要缠也给我换一块白色的来。你真以为我闭着眼也能生活么！”
听着这种略带负气的声音，那个人又是一阵叹息。
“你在那里叹什么气？”斑没有理会身边人的劝阻，自己动手就要解开那块纱布。
“你不要动！”伸手阻止了斑的举动，又把他重新扶到褥子上躺下，有些木讷的说：“这块纱布本来就是白色的。”
“…”一阵沉默过后，斑好像突然爆发一样吼道：“你说什么？！怎么可能！现在是上午九点，又是白色的纱布，可是为什么我眼前一片漆黑？！”
“你不要再自欺欺人了，哥哥！你明明知道你已经…你已经看不见了！”
“你说什么…泉奈，你说什么？！”
泉奈的声音早已经被斑的怒吼声盖了过去，他这一嗓子一下子招来了外面守着的医疗忍者和随从。
“泉奈，我从小就告诉你不要说谎，更不要对我说谎。”斑试图去抚平自己的怒意，可是胸口还是剧烈的起伏着。他听到外面进来人的声音，遂又充满暴戾气息的问：“你们！你们说，我的眼睛…”他有些语无伦次的说道：“你们告诉泉奈，我的眼睛没有问题，快把我的纱布拿下来，我要上战场！我要和千手柱间一决高下！”
“宇智波斑！”泉奈看着挣扎着坐起来的哥哥，一巴掌打在了他的左脸颊上。这一掌力道非常大，好像已经有一丝鲜血从斑的嘴角留下来。“你醒醒吧！你疯了么？！我们这么多人拼死才把你从主战场上拖回来，为了救你，死了多少兄弟？被千手一族俘虏了多少人？你的眼睛已经不行了！你的身体也到了极限，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更不要说和千手柱间一决胜负！你不为你自己考虑，也要想想宇智波一族的族人，想想我们的亲人和伙伴！你别太任性了！”
斑已经保持着那个刚刚被打的姿势。泉奈缓了两口气后也镇静了下来，他又是叹了口气，向门口的几个人挥了挥手。“你们出去吧，这里有我在。”
“是，泉奈大人，我们就在外面守着，请您随时传唤。”
“哥哥…”泉奈拿出一边的手帕给斑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又再次扶他躺下，给他的额头上换上了新毛巾。动作一气呵成，没有瑕疵，可惜，斑看不见如此会照顾人的宇智波泉奈。
“泉奈…”斑的声音没有了刚才发疯时候的气势，一下子软了下来，最后甚至都变成了气音，显得有气无力。“我会就这样一辈子么？”
“哥哥…”
“泉奈，如果就这样一辈子的话，还不如让我就这么死去。就算不能亲手打败千手柱间，不能让千手一族臣服于我们宇智波一族，也好过就这样让我过一辈子。”
“哥哥，不要这样想，你死了，会有多少人为你担心难过？你就算为了族人，为了那些人，也要好好活下去。我们都会照顾你的。”
斑轻轻摇了摇头。“你不明白的。你不明白啊，泉奈。你不会明白我的心情的。没有了写轮眼，我宇智波斑就什么都没有了，什么都不是了。”
“哥哥你不要这么说！”泉奈连忙按住斑有些颤抖的肩膀，他不知道自己的哥哥是在发抖，还是在哭泣。
白色的纱布上被淡淡的粉色浸透，那是血与泪互相混杂而形成的奇怪颜色。
“她已经知道了么？”泉奈帮斑换了一块纱布，这中间，刚刚还一直嚷嚷着要撤掉纱布的宇智波斑居然一直都是闭着眼睛的。恐怕他还是不想打破那个美好幻想，希冀着现在眼前的黑暗只是因为闭着眼的缘故。
“是。”
“是么…”斑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却突然笑了。“她早就知道了吧，从一开始见到我的时候，她就应该已经知道我今日的结局了吧。可是她却从来没有阻拦过我。”
“你恨她么？”泉奈的语气依旧没有波澜，但是那声音却有些冷。如果自己的哥哥真的说出后悔和悔恨的话，他可能真的会冲出去找那个女人算账。为什么明明保有对于未来的认知却从来没有说出来。
“我怎么会恨她呢？”斑的笑容依旧不减，语气轻轻柔柔的好像在讲着一个温柔的故事。“是我不让她说的啊。她曾经想要告诉我未来的事情，但是我阻止了她，并且警告她不要把这种事说出去。是啊，那是我第一天见到她。然后，她就当真没有说出去。哼，蠢女人，如果她说出来的话，她会好受的多。为什么什么事情都要自己一个人承担呢？胆小又怕事，缺心眼还烂好人，活该自己受罪。”
“是啊，真是蠢女人。”泉奈淡淡的接话道：“为了你这个人，她宁愿自己一个人承担痛苦。也不知道是谁教她的。”
斑听到泉奈的奚落笑意更深了。
“对了，你既然这么问，是要见见她么？”
斑摇了摇头。“怎么见？拿什么去看她？”斑撇过头去，想要避开泉奈的目光，虽然他现在什么都看不见。“我不想让她看见我现在这个样子，要不然她该得意了。”
“哎。这又是何苦呢？”
“你不懂，泉奈。既然我都看不见她，又让她过来看我这个狼狈样子，最后弄得谁都不高兴又是何必。不如不见落得心静。”
“眼不见心为净这句话可不是这么解释的。”泉奈有些气恼的看着他的哥哥，为他掖了掖被角。
“泉奈，你也出去，我想一个人安静一会儿。”
“可是…”
“别可是了，你出去。有事我再叫你。”
“哥哥，你别想不开。”
“我还没那么脆弱，快滚吧。”
泉奈站起身，还看了好一会儿，才默默的叹了口气出了屋子。
“哥哥，我不会让你白白受伤的。你如果还相信我这个弟弟，就好好养病。有你再上战场的那一天。”
还没等斑回过味儿来，泉奈已经把门拉好快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