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深渊大合唱（上）
“就等你这句话呢，奈薇娅童鞋！”
乔伊斯“啪”地一声打了个响指，手中切过人面鼠肉排、还泛着油光的餐刀在灯光下划过一道银亮的光弧，如同死神的镰刀般，精准地指向了刚刚还在揉着小肚子、抱怨没吃饱的猫耳女仆。
奈薇娅：“喵？”她那对毛茸茸的黑耳朵猛地抖了一下，脊椎骨窜过一阵恶寒，仿佛被什么不可名状的恐怖存在盯上了。
一种极其不祥的预感瞬间笼罩了她弱小可怜又无助的心灵。
只见乔伊斯脸上挂着和煦（？）的微笑，庄重地缓缓起身，那姿态优雅得仿佛不是走向厨房，而是要步入圣殿接受加冕。
然而，他前进的方向，却是那个散发着难以言喻的腥臭与不详气息、角落里装着各种刚被放过血、还在微微抽搐的e级“新鲜食材”的大篓子。
奈薇娅、奈奈子和强尼，三人的大脑如同被施加了石化术，集体宕机了大约三秒钟。
三秒后，仿佛被投入炼金熔炉，“cpu”集体烧了！
他们想起来了！那个该死的、散发着混沌气息的篓子里装的到底是什么玩意儿！
是那种长着滑腻腻、半透明翅膀，皮肤上布满绿油油脓包，还会发出“呱呱”怪叫的飞行癞蛤蟆！是那种浑身上下长满了滴溜溜乱转、瞳孔里闪烁着疯狂光芒，仿佛下一秒就要发射死亡射线的肥硕眼珠子毛毛虫！是那种鳃帮不断开合、脸上长着一张模糊扭曲人脸，散发着浓郁深海腥味的怪鱼！
“不要啊——！！！”
仿佛来自地狱深处的三重奏一般，混合着恐惧、绝望与对未知料理的抗拒，凄厉的悲鸣响彻了整个摇摇欲坠的诺恩克斯庄园。
奈薇娅此刻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求生欲和行动力，她甚至忘记了自己刚刚才提升到d级的“强大”力量，连滚带爬，手脚并用，以一个标准的、毫无邪神分身尊严可言的饿虎扑食姿势，死死地抱住了乔伊斯的大腿。
“少爷！冷静！冲动是魔鬼啊！我们刚刚吃饱了！真的！你看我这肚子，圆滚滚的！再也塞不下任何东西了！就算是再好吃的也不行！”她一边涕泪横流地哭喊，一边拼命试图展示自己那因为刚吃饱而微微鼓起、柔软的小肚肚，试图唤醒自家少爷那早已被厨艺之魂吞噬的良知。
然而，乔伊斯对像腿部挂件一样挂在自己腿上的猫耳娘视若无睹，步伐坚定，如同奔赴圣战的骑士。
“放手，奈薇娅，要开始料理了。”他语气平淡，眼神却燃烧着名为“厨艺之魂”的熊熊烈火，炽热得仿佛能将奈薇娅直接烤熟。
奈奈子在一旁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小脸煞白，双手紧紧合十放在胸前，如同虔诚的信徒（虽然她信仰的对象有点问题）般碎碎念：“不行的啊乔伊斯先生……那些东西……那些东西真的不是能吃的啊……书上说吃了会……会、会变成触手怪的……或者长出奇怪的眼睛……呜呜呜……”
强尼则完美诠释了什么叫“大脑一片空白”，他一脸“我是谁，我在哪，刚刚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奈薇娅前辈在抱着少爷的大腿哭”的呆滞表情，嘴巴张得能轻松塞下一个刚烤好的黑面包，愣愣地看着乔伊斯如同英雄般走向那个散发着不祥气息的“魔窟”。
于是，在三人“生无可恋.jpg”的绝望注视下，乔伊斯优雅地戴上了浆洗得雪白的厨师高帽和手套，开始了新一轮令人头皮发麻、san值狂掉的料理表演。
他伸手，如同抓小鸡般轻松拎起一只还在徒劳挣扎、扇动着半透明翅膀的癞蛤蟆。
他的手指灵活得像是在象牙琴键上跳跃，三下五除二，伴随着几声黏腻的撕裂声，就将其完整地剥皮去骨，只留下一张带着诡异翅膀、黏糊糊的完整蛤蟆皮，散发着淡淡的沼泽气息。
接着是那只还在蠕动、试图用眼珠子进行精神攻击的肥硕毛毛虫。
乔伊斯精准地捏住它的头尾，用一把闪着寒光的小巧银刀，“噗噗噗”几下，如同经验丰富的老农挤豌豆，就把那些还在滴溜溜乱转的眼珠子一颗颗精准地剜了下来，手法利落得让旁观者都感到一阵牙酸。
最后轮到那条人脸怪鱼。开膛破肚，去除内脏，鱼肉被片成晶莹剔透、薄如蝉翼的鱼生，唯独那张模糊扭曲、仿佛在无声尖叫的人脸被小心翼翼地保留了下来，似乎还有别的用处。
整个过程行云流水，充满了某种令人不安的暴力美学……巴特斯如同最专业的舞台助理，适时递上干净的毛巾和器具，脸上依旧是那副万年不变的温和（？）笑容。
就在奈薇娅等人以为这已经是视觉和心理承受能力的极限，准备闭上眼睛自我了断的时候，乔伊斯接下来的动作，直接让她们刚刚勉强粘合起来的认知系统彻底崩溃、粉碎、化为虚无。
他居然慢条斯理地从自己那身剪裁合体的贵族服饰怀里，掏出了一张……魔法卷轴？！
而且那卷轴边缘缭绕着肉眼可见的不祥黑色雾气，中心绘制着扭曲、混乱、散发着刺骨寒意的冰霜符文，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路数！
绝对不是辉盟誓约旗下那六个天天标榜自己“光明伟岸正义”的教会或者那帮天天抱着水晶球研究星星轨迹的魔导议会里会用的玩意儿！
“等等！那个是……是是是……魔女教派禁忌的‘霜星哀嚎’卷轴？！”奈薇娅失声尖叫，琥珀色的猫瞳瞪得溜圆，差点从眼眶里掉出来，连声音都因为极度的恐惧而变调了，“少爷！我的亲少爷！使用禁忌魔法卷轴可是重罪中的重罪啊！被圣殿骑士团抓到是真的会被绑在柱子上用圣火烧烤的！物理意义上的那种！连灵魂都会被净化成渣渣的啊！”
连身为伟大的奈亚拉托提普大人分身的她，都觉得乔伊斯此刻的行为过于邪门，过于疯狂，简直是在作死的悬崖边上表演托马斯全旋三百六十度回旋踢接后空翻！
“烧烤？”乔伊斯闻言，非但没有丝毫惧色，嘴角反而咧开一个堪称变态的、混合着兴奋与狂热的诡异笑容。他高高举起那散发着不祥寒气的卷轴，如同举起神圣的祭品，声线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蛊惑力，“不不不，我亲爱的小猫咪，这怎么能叫禁忌魔法呢？这叫科学！是艺术！是——分子料理哒！”
“哈？？？”x3（奈薇娅、奈奈子、强尼，同步懵逼脸）
没等三人从这句意义不明、槽点满满的呐喊中回过神来，乔伊斯已经毫不犹豫地激发了卷轴！
“呜——！”
仿佛来自永冻冰狱的哀嚎，刺骨的寒风瞬间席卷了整个简陋的厨房棚屋，温度骤降到几乎能冻结灵魂！空气中凝结出细密、闪烁着魔法卷轴残留幽蓝微光的冰晶。
之前处理好的、还带着生命余温的翅膀蛤蟆肉、眼珠毛毛虫肉、人脸怪鱼肉块，连同那些被精准剜下来的、还在微微颤动的眼珠子和那张被小心保留的怪鱼面部组织，瞬间被冻成了硬邦邦、闪烁着不祥寒气的冰疙瘩。
紧接着，如同早已预知一切、配合默契的舞台助手，巴特斯悄无声息地从阴影中推出了三台造型奇特、泛着冰冷金属光泽的桶装机器。
那机器表面刻满了不明所以的符文和管道，与其说是厨具，不如说更像是某种疯狂炼金术士用来折磨灵魂的刑具，还自带嗡嗡作响的魔力驱动核心。
乔伊斯面不改色，甚至带着一种艺术家般的专注，将不同颜色的冰冻肉块——散发着沼泽气息的翠绿蛤蟆肉、如同凝固脂肪般乳白的虫肉、带着深海腥气的粉嫩鱼肉——分别投入不同的机器之中。
“嗡嗡嗡——滋滋——咔嚓咔嚓——”
伴随着一阵低沉而富有韵律的魔力驱动噪音，以及冰块被高速粉碎的细微声响，那些令人作呕的冰冻肉块在机器内部高速旋转、研磨、搅拌，最终……最终居然化为了质地细腻顺滑、颜色鲜明诱人、甚至散发着奇异香气的……冰霜慕斯？！
绿色的蛤蟆慕斯，呈现出一种不可思议的、如同初春嫩草般的鲜活翠绿，散发出一种混合了雨后青草与清凉薄荷的奇异清新。
乔伊斯满意地点点头，拈起一小撮碾碎的、据说能听到风声的“风语草”叶片，又撒入一丁点在月光下才会闪烁微光的“月光盐”，用以提亮那抹鲜绿并增添一丝空灵飘渺的凉意。
白色的毛毛虫慕斯，绵密得如同打发到极致的顶级奶油，表面甚至泛着珍珠般柔和的光泽。
乔伊斯小心翼翼地用滴管滴入几滴散发着安眠气息的“甜梦花蜜”，又拌入了磨成极细粉末的、据说含有星辰力量的“星尘杏仁”，赋予其温和的甜香与细腻的坚果口感，巧妙地掩盖了其原本令人san值狂掉的来源。
粉红色的人脸怪鱼慕斯，带着淡淡的、如同海风拂过礁石的海洋气息，仔细看甚至还能看到被打碎后残留的、极其细微的组织结构。
乔伊斯往里加入了捣碎后如同红宝石般的“绯红浆果”和几滴传说中蕴含悲伤力量的“海妖之泪”，调和出一种酸甜中带着微妙鲜咸的复杂层次感。
呕——奈奈子和强尼已经面色惨白如纸，双手死死捂住了嘴，胃里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江倒海，感觉下一秒就要把刚才吃下去的人面鼠都吐出来。
只有奈薇娅，凭借着被乔伊斯“折磨”数次后锻炼而成的顽强精神抗性，一边捂着嘴强忍着干呕的冲动，一边还在用颤抖的、带着哭腔的声音坚持履行自己的吐槽役职责：“就算、就算打成这样……打成糊糊的样子……它本质还是蛤蟆和虫子和怪鱼脸啊喂！吃了真的会变异的啊少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