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抉择 - 二分之一的错乱 - 乱谈君 - 纯爱同人小说 - 30读书

☆、抉择

她在黑暗中前行。

看不见目的地,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世界是如此安静,周围的一切都静默下来,仿佛有无数的眼睛躲在黑暗中盯着她,追随她,看她究竟要去哪里。

有人抓着她的手,在无边无际的长夜里,她看不清他的模样,只有浓重的背影与黑暗交织在一起难解难分。她的另一只手原本应该抱着什么,现在空空如也,只能任凭它摇摆在虚无的空气里,由肩膀带动着,去向未知的地方。

在这样的黑暗里,在未知中穿行,她竟一点也不害怕。

不如说,她早就对自己无知无觉,成为行尸走肉,跟在什么人之后被动的前行着,灵魂似乎已经脱离肉体,陷入某个比黑夜更加深沉的地方,脱离了痛苦与快乐,对外界不闻不问,沉睡不醒。

突然,眼前落入一道光。

金黄色的光洒在少年的身上,黑暗破开一个缺口,温暖回归,夜退步到她身后未知的地方,恍恍惚惚间,她看清他的脸庞,漂亮的男孩子,有一张混合温和与稚气的脸庞,黑色的大眼睛正犹豫打量她。

少年一副想要说话又不知道要说什么的样子。

“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先问了,语气呆板。

“带你去安全的地方。”男孩子紧紧拉住她的手。

“我弟弟呢?”

“他已经死了,所以……我将他烧了。”男孩竭力保持语气平稳,她却能从他的手掌感觉到渗出的冷汗。

她定在原地,轻轻呢喃:“继真……”

男孩子转过身,小心翼翼观察她的神情:“你……你如果想哭的话……可以哭一会儿的……我会保护你,这里是我们的营地,会很安全。”

她漠然看了他片刻,才摇了摇头:“哭不出来,不知道为什么。”

似乎找不到什么恰当的话说,男孩保持了不自在的沉默。

停顿片刻,她又问道,“你为什么要把继真烧了?其他人……他们也死了,可是……”

“我这样做,你会恨我吗?”鼬走近她,染墨一般的双眼透露担忧与谨慎,却依然是坚定的。

她又摇了摇头:“没什么。杀了继真的人不是你。”

“也不是你!”他赶紧接上她的话,“这不是你的错,你不是故意的,继真……继真只是运气不太好……”说到后面,他自己也有些虚弱,“所以……不要去想了。”

“怎么才能不去想呢?”她反问他,语气如一开始般毫无生气,“怎么能不去想呢?我也不想去想,可是,从刚才开始我就停不下来,停不下来了。我觉得很难受,但是想哭却怎么也哭不出……可是,那是我的错,所以才必须让我这么难受吧,如果我不难受了,那是不是说明我根本就是凶手,我怎么可以这样活下去呢?这是我的错,我应该要受到惩罚,我……”

眼看她越说越激动,他将她拉向自己,轻轻把她抱住:“不要说了。”

她噤声,温顺地安静下来。

“忘记一切吧。”他在她耳边轻柔地说,绕过她的腰的手温柔拍在她的脊背,“不要去想了,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战争,因为是战争所以才发生这样的事情,这不是你的错,这是战争的错。”一遍又一遍,像是对她的安慰,也像是对自己说,他沾着血水和汗水的发贴在她脸庞,湿冷冰凉,从他身上,她能闻到火药味掺和着血腥气,以及提前来临的冬天的味道。

他抱着她,她却丝毫也不觉得温暖,胸口什么地方缺了一块,空空荡荡,即使再多的怀抱再温暖的双手也不能将它填满。

她听见自己嗫嚅:“战争……是战争的……错?”呆愣了一会儿,她听见自己一字一句的说:“鼬,你说,是不是……是不是因为我太害怕了,是不是因为我只是想自己得救而已……”她将他推开,认真安静的着他:“是不是因为……”

“什么也不是!”他果断打断她,“不要再想这些,就当,就当是做了一场噩梦……”

“噩梦?”她机械重复。

“跟我……去见止水大哥吧。”

“止水大哥?”她不明白他眼中的坚决与认真。

“嗯,他可以让你忘记一切。”

“忘记一切?”

从什么时候开始呢,遗忘反而成为了对自己的救赎。遗忘过去,遗忘曾经的自己,遗忘陪伴自己的那些人们……想要割舍痛苦,为什么非得要连过去的快乐也一并舍去?我究竟是谁,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没有答案。

我是谁?

记忆好像在这一块被割裂了,那个一脸木然的小女孩子真的是自己么?自己可曾有这样的童年?透过时间的缝隙她向她远远眺望,黑暗中被一点微光包围的小女孩湖蓝色的眼睛在光影下暗淡成冰冷的蓝。好像陷入很深很深的海。

时光慢的好像蜗行,又快得好像飞箭。陪伴在身边的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只有记忆迷迷糊糊的缝补出他们的故事,最后唯有她留了下来,坐在烛光中,面对是是非非,分析对与不对,独自与寂寞面对面。

三代火影牺牲之日变成了自己暗部副部长的任命之时。那一天淫雨霏霏,团藏老师并无参加葬礼,而是独自一人坐在长廊的台阶上,背倚朱漆圆柱,隐于其投下的晦涩暗影,她看不清他的表情。

“老师,葬礼就要结束了。”

“哦。”

“您不去吗?”

“去了又能如何。”

圆柱背后的人影挪动一下,侧身面对她,“你收到了任命状?”

“是。”

“那么今天就开始工作吧。”

“可是老师,我想去参加火影的葬礼。”

“去吧,我准你半天假。”

“您有什么要我捎去的吗?”比如慰问悼词,比如祭物什么的。

“没有。”黑色的影子擡头看看天空,淡淡道,“要谈话什么的,等我死后见了他再交代吧。”

“老师……”

“伊贺,”人影打断了她,长身而立,越过长长的过道他走到她身边:“人一旦被生下来就踏上了死亡之路,迟一些,晚一些,倘若有什么意义的话就是为了自己的信念而战,别无其他。你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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