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问
洗了热水澡,换上干净衣服,她将濡湿的发擦干,面对镜子坐下。
有了钱果然好办很多,之前冷漠以待的老板在看见银两的时候,表情顿时和谐起来,鱼尾纹上扬,露出好客的微笑,对她的凌乱仿若未见,带她去了最好的上房。卓越然对他表现出的自然态度很不习惯——可能这里是无法地带什么人都有吧。
真是可怕的适应力。
此刻,她感觉身心俱疲,一路上是军粮丸苦苦支撑她到现在,可能因为知道佐助得到医治,现在一松懈下全身疲惫感压顶而来,真是挡也挡不住。
镜中,伊贺钦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她不禁怀疑她永远都不会累。
“不休息一下么?你这样会累死。”
卓越然耸耸肩膀:“现在如果我睡下的话说不定你随时就会消失,我有很多疑问,不能放你走。”
累,她是觉得自己累到极致,却并不想睡,反而,她的脑袋超速运转,很多的事情开始在她心头浮现,或许是过度的焦虑,压力只能摧残她的肉体,而脑袋反而分外清醒。热水澡令她的脑袋活跃起来,现在,盯着镜子里的她,心潮涌起许许多多的疑问。
“还在为佐助担心?”
“不可以?”
“不,只是没必要。”
她咬牙:“你这个样子没有人会喜欢你。”
“这一点我比你清楚得多。”
“你……”
有了以往的太多次经验,面对她,卓越然已不太容易生气。
“鼬要是知道你把佐助卖he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鼬的感受跟我有关吗?”
“我不明白,你们不是好朋友吗?”她有些激动,“别说不是,我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关系很微妙,不像是恋人,但也绝对不是路人。为什么要杀我?你明明知道我和鼬的性命联系在一起,难道他的生死你也不在乎么?”
“不在乎。”
她一愣,喃喃道:“你……说的是真的?”
“你何以露出这种表情,我从来没说过在乎鼬的生死。换言之我并没骗你。”伊贺钦淡淡道,“不要总是想象那些虚无缥缈的感情,那种东西暗部不需要。”
卓越然皱眉:“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要处心积虑让紫竹跟在他身边救他?”
“因为暗部需要他。他的写轮眼对木叶很重要。”
“那现在又为什么这么轻易将他舍去,就为了要杀我?你这么恨我吗!我对你没有任何威胁!”她几乎是喊。
“比起鼬,你的威胁会更大。你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你不适合做暗部,一个佐助就几次差点要你的命,作为暗部部长,你的存在是对木叶最彻底的毁灭。”
卓越然咬牙,愤然道:“这一点你直说就好了!你可以让我卸任,我才不要做这个混蛋部长!”
“没可能。”对方微微一笑,用冷静到可怕的语气,“之前的太多计划都牵扯到我,就算你卸任,也会有他国的暗部想要得到木叶的核心情报将你劫持,一旦当上部长就永远是暗部的部长,除非你死了。”
仔细观察着面前的女子,她说出残忍的话。
为何她总是温顺的,这样的气势如何能胜任暗部部长?她居然还能活到现在真是奇迹。现在自己挑明了这个无比残忍的目的,她竟然还能如此坐在她面前,为什么不生气呢,为什么不歇斯底里?这份平和真让人不舒服。
她的心里有一种很难被打破的平静……
“恨我么?既然你知道我要杀你。”她忍不住开口。
卓越然沉默了一会儿,缓缓道,“你们总是说恨啊恨的……”
是啊,为什么不恨她呢?如果恨能解决一切问题的话或许自己就不会陷入如此境地了吧。
她只是觉得累,无论是这样的自己,还是这样的她。
“你应该知道,如果我死了,你也会死吧。”奇怪,她自己都好奇,在这样的情况下自己还能保持平静。
或许这是她没有恨她的原因?面前的人是如此冷静……冷静到她连自己的生命也放弃……
好像什么也不在乎,无论是别人,还是自己。
她想起雪夜里抱着弟弟拼命奔跑的那个女孩,现在她已经不再珍惜生命了么?
这个世界让她改变得好彻底……
而耳边伊贺钦的回答如机器一般,冰冷带着就事论事的口气。
“……扫除一切威胁木叶的障碍,这才是暗部部长的职责,我们是根植于黑暗的根,用黑暗的方式才能让更多人沐浴光明。如果有必要付出代价的话就付出,如果有必要牺牲的话就牺牲。鼬是如此,我也是如此。还有……”对方随口补充了一句,“我倒不特别恨你。”
无力,她笑得有些虚弱:“你还真客观。”
她也笑:“本该如此。”
“那么为什么要救佐助?对你而言他是重要的不安定因素吧。”
她反问:“我什么时候救过他?”
“你瞒着所有人把佐助关在牢里。火影也好,小樱也好,鹿久也好,大家都有这层认识:你是下了决心要置佐助于死地的。然而事实不是这样的。”卓越然皱眉侧首想了想,“跟所有人理解相反,你把他关在牢里,可能对佐助的方式并不好,然而跟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刺杀比起来,你显然要宽容很多。”
“接着说下去。”对方蓝色的眸子露出审视的目光。
“那天晚上,我被当做你而有人来刺杀我。鼬被紫竹救活后,对我说了一句话……你是知道的吧,他说的话。”
她并不迟疑:“是的。”
“那句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