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被沈鸣黎这样拥有耀眼容貌的人盯着看,陈勉还是没有出息地迷迷糊糊、在他凑过来的时候就和他接了吻。沈鸣黎对于这种事情的所有都在陈勉身上探索,所以吻技也是十分熟练。
很快的,陈勉就没有一点力气,眼神迷蒙唇瓣发红,胸膛也微微起伏,身体无力地瘫在沈鸣黎怀里,缓了一会儿恢复清醒才颤颤巍巍地站稳。
坐在椅子里的沈鸣黎的衬衫被陈勉抓得有些皱,他干脆解开一颗扣子露出轮廓分明的碎骨,好整以暇地问陈勉说:“现在你还有什么问题吗?没有的话,我还要忙别的事情。”
“没有了,没有。”陈勉连忙摇头,然后他就脸蛋发红的,整个人就像在云朵里边飘一样的走出去。直到楼下陈勉才突然想起,他明明是去找沈鸣黎叫他不要太过铺张浪费的!
但是陈勉怎么可能真的不喜欢。从那以后他终于有了每天都可以干的事情,每天都拿着管家给他的一些松土工具和肥料,悉心地照料那些五颜六色的鲜花,帮助它们驱虫修建枝桠,有的时候太累了,就不小心在秋千上睡着。
然后下班回来的沈鸣黎看到了,就会把公文包交给管家,然后抱起陈勉回卧室睡觉。
这样不可言说的日子恍惚就像在昨天发生,记忆中的颜色还十分鲜明,所以陈勉进入到这家名为“怀湎”的花店时,整个人都不可抑制地一愣,瞳孔微微放大。
直到穿着职业套装的店员过来招待时,陈勉才从回忆中回过神来,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用手比划说:“我要一盆幸福树,就是叶子是这种形状的,尾端尖尖的,这种植物有吗?噢对了,我还要一盆君子兰,要红一些的我妈比较喜欢,这么小的就行……”
与此同时,花店二楼的办公厅,很大的监控显示屏之前,直身站立的刘秘书戴着金丝眼镜,非常殷切地注意着陈勉的动静,手里拿着对讲机,屏息凝神地像窃取别国机密一样地在听他们说话。
等到店员把陈勉带到休息区域倒了杯咖啡离开后,刘秘书便赶紧拨通了电话。
“喂,怎么了。”是沈鸣黎的声音。
“沈总啊,特大消息啊特大消息!”刘秘书整个人都激动起来,他兴奋地说:“今天陈先生总算是忍不住进我们店了,店员说他要卖买一盆君子兰,和一盆幸福树,奇怪,幸福树是个什么东西?”
“什么?什么树?”沈鸣黎同样也很疑惑,尾音上调,声音清冽干净,如同森林深处微微荡漾的湖水水面。
刘秘书又重复一遍,嗓门很大:“幸福树啊是幸福树,噢对了沈总,我想起来了,我们老家那边结婚订婚都买这个,寓意团圆喜庆啥的,陈先生买这个应该是打算结婚了吧——”
一瞬间,刘秘书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他猛地拍了下嘴巴,捂着话筒小心翼翼地说:“不过,沈总我只是猜测而已,您别当回事儿……但是那那个,我们还要继续在陈先生家楼下蹲点……吗?”
“只把君子兰给他,幸福树就说没有。”沉吟半晌,就只说完这一句,沈鸣黎就挂断了电话。
刘秘书把沈鸣黎的话传达下去,接着看着陈勉有些好奇地张望了下店的里面,好像还看了看异常明显的摄像头,因为怎么会有摄像头直直对着人的脸上摄影。他看了一会儿之后提着君子兰离开,刘秘书不免还有些唏嘘。
当时沈望津病倒,沈鸣黎离开sg之后沈泽林很快地接手集团。而他上位的第一件事就是对集团内部大换血,把所有的老人和沈鸣黎的心腹都派到基层的岗位,他们两人本来就矛盾深重,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但是刘秘书选择了辞职,正是空闲期的时候沈鸣黎又给他打来电话,邀请他担任怀湎的执行总裁。
他知道沈鸣黎肯定不是说彻底消沉下去没有任何作为,但刘秘书也没想到他们当年高岭一枝花的沈总创建这个鲜花公司只是为了追回一个陈勉。
这也太不像话了,把商业当儿戏违背生意人的精神。执行总裁说好听点别人都叫他刘总,但是实际上简直是盯梢防色狼保镖啥啥都来,怎么能这样?他一个精英秘书宁愿出去在别墅区捡垃圾都不会当陈勉和沈鸣黎这俩play的一环!
直到沈鸣黎开出了七位数的工资和百分之十五的股份,刘秘书才矜持地清了清嗓子,狗腿风范手拿把掐地就显现出来:“您就把心放进肚子吧沈总,区区小事根本不在话下,陈勉我给您盯得死死的,谁要跟您抢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但是吧,人家陈勉这都要登记结婚了,沈总这到底是要想怎么样呢?刘秘书给自己跑了杯养生茶吸溜溜喝着,然后向天叹了口气:“早干嘛去了,谈了一年连一个beta都留不住,沈总这事儿难办呐~”
进入冬天,第一场初雪稀稀拉拉地下下来了。
陈勉在周六早上的时候去了孤儿院,院长说今天孤儿院有什么捐赠仪式,邀请陈勉过来参加,陈勉想着反正也没有什么事情就过去,虽然说自从他发现沈鸣黎似乎在孤儿院任教之后,心里总是觉得膈应,非常不想面对,害怕他再次沉溺其中。
但又不能因为这个永远都不再去,院长还打了好几次电话跟陈勉讲说,孩子们这么久不见都很想他,他们最近学会了做纸花,一个个的要展示给陈勉看,要属性格外向的姗姗喊的最欢。
其实也就是县里一年一次的冬日物品捐赠会,叫做爱心启动项目,给小孩子们发的书包,里边装的各种笔记本和写字笔,还有一些生活用品。
小孩们都很激动,于是不可避免的,场景就有些混乱不能控制得住。所以陈勉正在维持秩序呢,突然就有一个年轻女老师喊起来:“李一舟,李一舟!你在哪儿呢!有人见到李一舟了吗?!他怎么不见了!”
所有人的神经瞬间就紧绷起来,几个老师在教室和寝室都看了一遍,把所有小孩集合起来,然后发现那个新来不久的,看起来黑黑瘦瘦,性格也比较内向的自闭症小孩儿竟然真的不见了!
蓝山孤儿院修建于宁县的郊区,总是会有一些不三不四的人路过,这里小孩多,如果真的被有心人盯上那是了不得的。今天因为欢要迎领导所以打开了大门,小孩们也排着队领东西,如果真的是从大门出去了……
刚才招呼完县里来的领导的院长听说这件事后脸色瞬间发白,连忙让人在广播上播放了紧急事件的警报。然后暂停物品发放活动,所有小孩都回到教室不准出来,然后把所有的孤儿院老师及后勤人员都召集起来。
陈勉也在队列里,看到了姗姗来迟的沈鸣黎。他从旁的老师的耳朵里听说,沈老师今天身体不舒服请了假在员工寝室里待着,院里发生了事儿这才听到动静出来。
怪不得呢,陈勉垂着眸子,心里忍不住想着,怪不得沈鸣黎的脸色比平时看着要苍白一些。
院长平日里整齐的头发乱了几分,她面色严肃地,语速飞快地说:“真的很抱歉,大家现在要在这寒风里开个简短的紧急会议,但是孩子丢了实在不是小事,大家担待一下。我和杨老师已经翻看了监控,糟糕的是李一舟的确是出了孤儿院大门,这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这一点。”
陈勉听到院长的嗓子都有点哑了,明显是十分愧疚,她顿了顿,接着说:“所以现在我紧急部署一下,留下三位老师看剩下的孩子,后勤部做饭的老师也正常准备午饭,其他的人全部都出去找。”
“我现在去警察局报案,顺便看看他出去之后的监控,看看是不是真的被不法分子带走。”
接下来,包括陈勉和沈鸣黎在内的十二个人就要出去找孩子。蓝天孤儿院上下两个方向的街道分别有三个岔路口,他们分了六路,在陈勉主动提出去中间大路的时候,沈鸣黎默不作声地站到他身后。
陈勉心里有点异样,但都这个时候了实在是来不及有什么个人的情绪,他和沈鸣黎边走边查看四周情况,喊着李一舟的名字。但是他们越走也越荒凉,很快就到了城乡交界处的一篇荒地。
冷风呼呼地吹,沈鸣黎突然发现了地上的一件东西,他快步上前拿起来,陈勉也跟上去,神色不自然的、嗓子有些干地问沈鸣黎:“怎么了吗?”
“这是李一舟昨天手工课用卫生纸做的扎染,别的人都把东西交上去了,就他不愿意交,把东西放进了口袋里。”
沈鸣黎细细查看着地面,精致的眉头狠狠一皱,“不对,他可能真的是被人贩子带走了。”
陈勉走上前凑近一看,顿时觉得脑子轰隆隆地响,只看见原本铺着一层薄雪的地面有一条小小的脚印,他们二人一直沿着这串脚印再走,直到这个拐弯处的荒地,有了扭打挣扎的痕迹,然后只出现了一个成年人的脚印。
他们赶紧跑到这片荒地的尽头,再抬头气喘吁吁地望过去,果不其然有一辆银白色的面包车急速行驶,消失在了这条路的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