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母女(游客视角)突聋半年,她又能听……
随着盛夏的到来,罗市也步入了湿热的雨季。
今年全球的气候都有些异常,才六月上旬,罗市的最高温就已经达到了36c,隔两天就下一场的大雨也没法缓解这种闷热,反而还因为雨水充沛,连空气都带上了黏糊的感觉,夏风触及肌肤,顿时黏腻起来,每个人出门都恨不得扛一台空调在身上。
雨季的到来同样影响了鸡笼岭森林公园的游客量,又恰逢是在路引安装完闸机之后,就有员工担忧是不是小程序预约入园的规则太赶客了。
路引倒是不受影响,也没说要取消这个规则。预约入园是大势所趋,虽说会对一些不会使用小程序的老人造成不便,但路引在门口留出人工通道也正是考虑到了老人和部分特殊人群的需求。
在闸机投入使用后的第一个周六,连着下了几日雨的罗市终于见晴。
趁着气温还未到午后那么高,不少乡镇居民纷纷走出家门,雨后是菌菇生长最旺盛的时候,他们得去蘑菇林采菌子!之前路引将蘑菇限售了,饶是如此,蘑菇也是供不应求,很多人来晚了连一朵烂蘑菇都捡不到。
雨后的蘑菇林应该长了不少蘑菇吧?他们这次能捡个过瘾了吧?
被大雨困在市区一个星期的罗市市民也都趁此机会来到鸡笼岭森林公园游玩放松,通往森林公园的水泥路已经修好,停车场也都铺上了水泥、画了停车位。
道路和停车场都不再泥泞后,游客对景区的观感都提升了不少,游玩的兴致也高了许多。
听说森林公园的侧门开了,一部分游客直接驱车去了侧门。
全新的大门、崭新的设备、更大的停车场、更阔气的景区招牌,不变的是焊在铁艺门上的卡通图案。
游客们嘴角抽搐,这园长真是童心未泯,而且比起正门,侧门这儿无论从入口大小,还是装修规格,都更像正门。
不过地图上,正门显示的是“南门”,侧门较之正门更偏东,所以又叫“东门”。
对游客来说,大门没有正侧门之分,只要能便捷入园就行了。
比游客更快知晓东门开放的是小贩们,这会儿已经有小贩开着改装过的三轮车来卖手打柠檬茶了,这样炎热的天气,冷饮的生意最好,不少年轻的游客都会顺手买上一杯带着入园的时候喝。
“这种天气来山里不是找罪受吗?你看这里这么多雾,一点风都没有,里面肯定又闷又热,我受不了。”
停车场,一对刚下车的母女似乎因为这里的环境而产生了分歧。
中年妇人叫刘兰,才五十来岁,鬓发就已经霜白,一张脸上满是岁月流走后留下的痕迹。而她面前站着的是一个脚踩松糕厚底小皮鞋,打扮时尚但跟森林公园的环境格格不入的年轻女孩。这是她女儿刘杏苓。
刘兰说:“我听人说这里的森林浴很有用,我们小区八楼的那个邱姨,她来这里几趟,体质大有改善,鼻炎也很少发作了。”
“我得的又不是鼻炎。”刘杏苓神色愈发不耐烦,仔细看,她的脸色也十分苍白,双眼还有些无神。
刘兰嘴唇嗫喏:“来都来了。”
刘杏苓烦躁地往入口走去,刘兰忙不迭地跟上去。
看到要在小程序上预约才能入园,刘杏苓本就不耐烦的神情更加厌烦,嘴里念着:“真麻烦!”但还是掏出手机扫码,绑定微信、预约,最后将跳出的二维码放到闸机扫描口扫描。
她刚要进去,看到她母亲还在后面没闹明白要怎么弄小程序,只好又折回去。
帮刘兰预约好,刘杏苓嘲讽:“这地方游客不多,手续倒是多。”
刘兰心底有些忐忑,不知道是不是做错了,或许不应该听邻居的话来这里的。
可是,她是真的想让女儿的身体恢复健康。
刘杏苓今年才28岁,一天上完夜班回家,发现耳朵嗡嗡作响,她一开始没在意,以为只是普通的耳鸣,一会儿就好了。
孰料她一觉睡醒,耳鸣消失了,但同样消失的还有左耳的听力。
掏耳洞,右耳声音清晰,左耳却是一丁点声音都听不见。
意识到自己听不见后,她懵了一下,又是拍耳朵又是抠挖,但完全没用,所有的声音都在仿佛石沉大海,彻底消失在了耳朵里。
她上网搜了下,发现自己有可能是“突聋”了,但她不死心,心想万一只是耳屎堵住耳朵了而已呢?
她预约了市里的唯一一家三甲医院耳鼻喉科,排队几小时,又是洗耳朵、拍ct,又是做听力测试的,最后医生诊断是突发性耳聋,她左耳听力已经达到了全聋的程度。
这种突然发作的听力损失在医学上至今都没有一个确切的病因,而且没有任何征兆,因此又称之为“突发神经性耳聋”。
医生说大概率是耳道内的毛细血管堵住了,至今也没有根治的办法,有的人运气好哪天就自己恢复了,但有的人可能一辈子都这样了。
而且要抓住黄金72小时,在这时间内尽快治疗,还有可能恢复一二成听力。
刘杏苓就开始了做高压氧舱、输液、吃药、做针灸的治疗之旅。
第三天的时候,她左耳的听力恢复了一些,但也仅限于此了。
之后的一个多月,她不断地输液、吃药,医生开的都是激素药,哪怕有医保报销,也花了大几千。听力恢复的效果一般般,而且全聋那段时间,她是一丁点耳鸣都没有的,听力恢复了一点点后,耳朵里整天不是在“嘀——”就是“沙沙沙”。人肿了一圈,精气神也越来越糟糕。哦豁,小伙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https:///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更重要的是她因为这个病而遭到了事业上的沉重打击,二十四小时不间断的耳鸣令她痛苦到夜不能寐,白天也精神恍惚,公司因她状态越来越差,还隔三差五就请病假,最终劝退了她。
刘杏苓原本有望升为主管的,结果因为这个病被劝辞,一朝回到了解放前。甚至因为经常听不清楚别人说话,有人在背后嘀咕她清高自傲、装听不见,她的风评因此越来越差。
身体的负担和心理上的压力让她越发焦虑急躁,稍微大一点、刺耳一点的声音都会让她的耳朵万分难受,好像整个脑子都被各种嘈杂的声音给搅烂了一样。
刘兰本就心疼女儿年纪轻轻就聋了一只耳朵,看到她因此而遭的罪,更是难受得悄悄抹泪。
她只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工,因为丈夫出轨、冷暴力,她与之离婚,为了带走女儿同意净身出户。学历不高的她想要找到一份工作并不容易,况且还带着一个女儿,因此这些年一直都是给人当家政、做护工,又或者是到餐厅、酒店做点小工。
母女俩相依为命,日子过得艰辛。庆幸的是女儿刘杏苓乖巧懂事,大学期间一直勤工俭学,工作后没几年就攒了一套房的首付。
刘兰就盼着等女儿买了房,再谈个男朋友,这样就完美了。
然而这一切美好的期待都因为刘杏苓的这个病而终结了。
刘杏苓已经颓废了近半年,药也早早地停了,因为三个月没有丝毫的作用,吃药也只会徒增负担。刘兰不懂治病,也不知道该怎么解开刘杏苓的心结,在她万分苦恼的时候,她听说了邻居的遭遇。
“可能就是压力太大了,要么是熬夜导致的,让她早睡早起,如果可以就去外面旅游散散心。”邻居说,“鸡笼岭森林公园就很不错,我每到周末都过去,这鼻炎都好了很多,夜晚睡觉也很香。”
刘兰因此上了心,跟刘杏苓提出来这边走一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