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柔
温柔
越弥知道他必须掌握主动权,所以她的问法其实算是在挑衅他。
但戚衍脸上并没有多大的表情波动,他用一双新的筷子为越弥摘鱼刺。两支筷子优雅地在煎鱼的鱼肉上移动,将两边嫩白油香的鱼肉完美分开。徐青峰中午还好奇,说厨房今天做的菜怎么都是鱼。
他将剔好刺的鱼肉摆到她面前,微微一笑:“你要是出事,我以后想知道徐有红的事情该怎么找你?”
真是绝情啊。
越弥托腮:“好吧,我还以为你对我有什么想法呢。那个汪总出手蛮大方的,他还没见到我人,已经给了百分之三十定金。唉,不知道他长得怎么样。有时候我也会做梦,幻想自己能不能嫁进豪门当富太太。”
她意有所指,傻子都听得出。
戚衍面不改色,用纸巾擦拭唇瓣:“弥弥,慢用。”
保姆都习惯了他们每天打嘴仗,即使就站在一旁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越弥不想浪费食物,还是把那碗寡淡的火鸡面吃掉。中午,她又难受了一会儿。徐青峰准备开车带她出去的时候,越弥的脸色还想纸张一样苍白。
她不仅身上痛,骨头痛,智齿还痛。
徐青峰看着后视镜——越弥的脸即使放在娱乐圈都是非常显眼的一张脸,她的美丽带着一股阴森森的感觉,在她不笑的时候。他以前看着她的脸会有几秒钟的走神,完全听不到她嘴里在说什么,注意力全都在她的脸上。
她现在正在吃苦涩的黑巧克力,捂着另一边的牙齿。
“汪眷真的不是什么好人,越弥,”徐青峰嚼着口香糖,“衍哥没骗你。但是你要去,放心,我给你保护的妥妥的。”
越弥掀起眼皮:“那谢谢你喽。”
徐青峰把车开进汪眷的别墅,为越弥打开车门。汪眷认识徐青峰的车,毕竟他给戚成玉开车,车牌号是a00001,戚衍的是03,所以从车牌就可以确定主人的身份。汪眷上前和徐青峰握手,在看到他身后的越弥时眼前一亮。
他眼前一亮的表情太明显,越弥一愣,无聊地转过头。
“越小姐,久t仰大名啊。”
汪眷和她握了握手:“早知道你和戚总认识,我就不大费周章地找你的联系方式,直接联系戚总好了。”
越弥河徐青峰跟着他进门,她敷衍地笑了笑:“还是直接联系我比较好。我和戚衍在吵架,其实已经分手了。”
汪眷脚步一停,显然因她的话有些吃惊。他刚刚猜测越弥应该和戚衍关系匪浅,没想到是这种层面的关系。他的笑容中多了一丝别的情绪:“年轻人,谈恋爱吵架是常有的事。我三十岁之前看待感情问题也很幼稚,戚总毕竟还年轻嘛,越小姐也还年轻。”
越弥点着头,心里却在吐槽——她才不喜欢老登。虽然汪眷并不老,才三十一二岁,而且保养极佳,看上去和二十五六岁的年轻男人没有什么区别。
汪眷是人精,他一眼就看出越弥心情不好。
他让秘书泡茶,坐下来开始说别墅的问题。
“越小姐,刚刚走这一圈你也看到了,别墅的外窗重新装修过一次。后面的花园也做了一点小改动,把假山的位置挪了挪,又多种了几棵树。结果一装修完,我们家真是大事小事不断啊。”
汪眷端起茶:“先是我母亲外出摔伤了手臂,后是我弟弟差点在路上出车祸。再就是我,最近几个月生意一直不顺,赔了一大笔钱。越小姐,你觉得是什么原因呢?”
越弥没有像其他“看事”的人一样带任何法器,所以汪眷对她有几分好奇。再加之她和戚衍的特殊关系,让他对她的探究欲更重了一些。越弥又感到非常饥饿,每次接单她都要消耗大量的能量,所以一想起戚衍不珍惜她的“劳动成果”,她就气不打一出来。
她喝了一口茶:“你把假山挪回去,砍两棵树就好了。”
汪眷有些吃惊:“可是你还没看花园——”
“不用看的,你的别墅没有问题。有时这种东西和风水无关,是一个比较抽象的概念,这幢别墅建成应该有七八年了吧,既然一开始的布置就是那个样子,以后最好不要再轻易挪动,所有的建筑在长期形成以后都会有一股气,你就理解成磁场吧。就像我们常说,人如果一直顺风顺水地过日子,这个时候千万不要忽然想一些自己没尝试过的事情。”
越弥淡淡道:“是一样的道理。你把假山挪回去,不要再动。最近两个月小心车马,就是交通事故就可以了,不要长途乘坐汽车。”
汪眷连连点头:“原来是这样,这么简单。好啊越小姐,我马上让人恢复原样。”
徐青峰一直坐在旁边玩消消乐,越弥喝茶,他在一边小声提醒:“用左边喝吧,牙不是老疼了吗?”
徐青峰这几年是戚成玉身边的红人,见他和越弥如此熟络,他自然相信越弥和戚衍的特殊关系。他不禁笑道:“越小姐,晚上你要是没有安排,能不能赏脸一起吃个饭?我和戚总也好长时间没见了,正好可以邀请戚总也过来,大家一起聊聊天。”
越弥眼皮一动。
“谢谢汪总的好意,但是恐怕我不太方便。”
越弥摸着自己的手背:“我最近身体不太舒服,戚衍说我晚上八点之前没回家就要和我一刀两断。”
汪眷闻言一怔,尴尬地笑了一声:“好,好,那我就不勉强了。”
结束以后,徐青峰和越弥走出来。
等将车开出去他们才发现,陆荣的车正停在别墅附近的路边。戚衍坐在后座,徐青峰连忙将车停在旁边,为他打开车门。越弥中午没有睡觉,现在出来逛了一圈,倒在后座闭上了眼睛。血小板低的病人精力极差,经常昏睡,越弥也不例外。
所以她只听到开车门的声音,没有擡头。
她的脸被一股清凉的香气笼罩。
戚衍用手托起她的脸,让她枕到自己腿上。车里的暖风很足,他把外套轻轻盖到她的身上。原本,他四点钟有一场会议,但是越弥来汪眷这里,他的担心就像涨潮时的海水一样不受控制。
因为越弥太任性,从来不按常理出牌。他会惯着她,不代表汪眷那种人会惯着她。
他叹了口气,手指拨起她耳边的发丝,捏了捏她的耳垂。
“越弥,这一单你能赚多少钱?”
越弥闭着眼睛,昏昏欲睡:“……三万,很多了。”
“以后无论你接多少钱的单,我都出三倍的价钱买断你的自由,你以后不要再接这种单。你只要把你知道的有效信息告诉我,未来的几十年你都不需要再担心钱的问题。”
这句话在越弥听来更像强势的命令。而恰好,越弥是最讨厌别人命令她的。
她的手肘撑在真皮座椅上,坐起来,面无表情地看着他:“我是在用我的劳动换取报酬。我已经把我知道的所有事都告诉了你,没有什么可说的了。戚衍,你这样说话好像显得你很高尚。好笑,难道你不是也有求于我吗?”
她的牙齿痛极了,但没办法拔牙。因为现在她的血小板数值很低,医生会担心出血止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