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0章劝说
第440章劝说
巍峨的宫殿伫立在眼前，月寒霜的目光从上往下的打量了两遍，仔仔细细观摩着这殿宇的每一处设计。就在她打量第三遍的时候，慕容圭从殿门里走了出来。
“皇后说，你找朕？”慕容圭走到她的面前站定。
月寒霜收回了视线，落在慕容圭的脸上，然后微微伏低了身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算了吧，你说这话一定是言不由衷的。”慕容圭轻哼着，“既然来了，就陪朕到花园里走走。”
春天到了，花园里百花争艳，就像是三宫六院里的嫔妃们一样，各个卯足了力气就为了得到皇上高看的一眼。
慕容圭的目光漫过百花，最后落到一株不起眼的玉簪花上，“月寒霜，你想说什么就开口说吧。”
“是！”月寒霜点点头，后退了两步，然后跪了下去，她道：“皇上，你还不打算收手么？”
“什么？”慕容圭显然没有想到，月寒霜敢这样单刀直入地问他。
他愣了须臾，缓缓看向了月寒霜，“月寒霜，你到底在说什么？”
“我是说，皇上做得够多了，你已经得到了皇位，三王爷已经远离了京城，这巍峨的皇宫，辽阔的土地都已经成为你的囊中之物，你还不够么？”月寒霜不卑不吭，语气平缓，“皇上，别再继续杀人了，你看看，外面京城里人心惶惶，京城早就失去了昔日里的繁华锦绣。”
“住口！”慕容圭听不下去了，突然一把抓起了月寒霜的衣领子，“月寒霜！你以为你是谁？你敢来教训朕，你是活得不耐烦了么？朕告诉你，朕若不是看在戚寒和皇后的份上，你和苏子林朕都不会放过的。”
月寒霜并没有被他吓退，甚至她微微笑了，因为慕容圭的态度果然跟她预料得一模一样。
“你笑什么？”慕容圭皱起眉头，“你以为朕不敢杀你么？整个天下都朕的，皇后和戚寒根本干涉不了朕了！”
“我当然相信，皇上什么都敢，否则的话，那朝廷上的官员不会一拨换一拨，一拨一拨的都下了黄泉。”月寒霜扯了扯唇角，“可是皇上想过没有？这些到底有什么意义呢？你会因此而得到什么么？不会，不会的！你只会失去得更多！比如忠心的老臣，比如安稳的百姓，还有敌国都在虎视眈眈的眼睛也在看着你的一举一动，你懂不懂？你已经错了！”
“不必再说下去！”慕容圭粗暴地打断她，“你以为你懂得这些朕都不懂么？是你太幼稚了，我必须把这些反着朕的人都通通杀掉，到时候，才无人撼动朕的位子！”
月寒霜皱眉，“可你不怕被人反了么？你以为一个人你可以镇压下去，一群人你也可以镇压下去么？再者说，皇上想没有想过皇后，皇后一直以来爱的都是你这个人，而不是你手里的黄泉。”
慕容圭就要暴怒，然而，当他听到月寒霜的后半句的时候，还是停顿住了。
他神态迷离，“如意——”
“是啊，皇后娘娘的心，你可体会过？”月寒霜接下去道：“皇上知道吗？我在塞北足足待了三年，找了我相公足足三年，你知道我这三年里每一个日夜是多么得痛苦么？你去想想看，皇后娘娘的心情和我是一样的。”
慕容圭沉默了片刻，摇了摇头，“不，不是这样，朕是一国君王，朕不可以因为一点儿女私情而耽误了大事，月寒霜，你不要再蛊惑我了！”
“那么你的公主呢？她是你的女儿，如果公主越长越大，慢慢的得知你是一个暴君，在她的心里，你又是怎样的形象呢？”
“月寒霜！”慕容圭突然怒吼起来，“你有完没完，如果你来只是说这些的，那么你是时候离开了。”
“皇上！”
“来人！把她给朕拖下去！”
月寒霜还想再说下去，可是已经没有机会了，侍卫把她拖出了花园，丢在外面的小路上。
她无奈地爬起来，喃喃，“就这样了？真的要这样么？”
她还记得四年前，慕容圭还是太子的时候，虽然也很暴戾，但是一旦提起是万太子妃和腹中的孩子他就能一下子变得温暖起来，而现在，就连万如意对他也没有任何作用了。
“够了，苏夫人，我知道你肯定是尽力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万皇后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举着一把油纸伞，带着淡淡的哀伤望着她。
月寒霜低下了头，有气无力，“对不起，皇后娘娘，我要你帮我面见皇上，不但没有劝说得了他，怕是还要连累你。”
万皇后摇摇头，“没关系的，我早就料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不管怎么说，你已经很尽力了，至于旁的，我想，我也应该听天由命的。”
月寒霜踉跄到万如意跟前，握住她微凉的手，“皇后娘娘，那我要走了，只是我以后，应该不会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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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万如意温柔地勾起唇角，“你去吧，我会记得你的，善良而有正义的苏夫人。”
“抱歉。”月寒霜最后说上一句，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样，转身快步远远地去了。
永寿宫里，富丽堂皇，昔日的曾皇后已经贵为皇太后了，她一身明黄色的高贵衣袍，头上的金冠闪闪发亮。
此时，她靠在凤榻上，正闭目养神，一个带着面具的头发全白的男子站在她的身侧伺候着，一边念着什么，一边往香炉里焚香。
“太后，皇上来了，说想见见你。”老嬷嬷走近殿宇里来，轻轻说道。
皇太后细细的嗯了一声，“让哀家的皇儿进来。”
须臾，慕容圭一身龙袍，阔步走到了皇太后的跟前，俯身跪下，“儿臣参加母后，母后万安。”
皇太后听得这声音，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看见面前的人儿，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圭儿，你来了，怎么样？最近几天一切都还顺利么？”
“回禀母后，一切都还算顺利，只是——”他顿了顿，叹气道：“儿臣做得也差不多了吧，是不是也算整顿够了？”
他的话音落下，那一边焚香的老者忽而看了过来，他的声音幽幽，如同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一样，丝丝绵绵仿佛能够沁入人心一样，就像弥散在这空气中的淡淡的香气，“皇上，不，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