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气运之说，万宝楼前
眉心那只闭合的竖瞳带来了一种全新的感知，整个世界在林渊眼中，仿佛被剥去了伪装，露出了更深层的本质。
他站在窗边，饶有兴致地打量着街上的行人。
绝大部分人头顶都飘着一层稀薄的白光，如同清晨的雾气，代表着他们平凡无奇的命运。偶尔有几个行色匆匆的修士，白光中会夹杂着一丝淡淡的红芒，想来是最近偶有收获，或者将有小小的机缘。
而那些面带愁苦，步履蹒跚的，头顶则萦绕着一层灰败之气。林渊甚至看到一个头顶灰气最浓的家伙，刚走过街角，就被楼上泼下的一盆洗脚水浇了个透心凉，引来一片哄笑。
这就是气运？
林渊心中生出几分荒谬感。他忽然想起了白日里那个嚣张跋扈的王虎，心念一动，催动源鉴，将感知向着记忆中王家所在的方向延伸。
视野中，一片区域的上空，果然笼罩着一股比常人浓郁不少的气运，但那并非纯粹的白，而是混杂着一团令人作呕的灰黑色，如同腐烂的烂泥，透着一股子虚浮和衰败。
看来，作恶多端，确实会影响自身气运。
正思索间，那队被赤色光芒笼罩的护卫已经驰到了街口。林渊的注意力立刻被拉了回来。
那赤光太耀眼了，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烈火，几乎要刺痛他的眼睛。为首的那名护卫，头顶的赤芒最为鼎盛，简直如同一轮小太阳。
这绝不是普通机缘！
林渊心中一动，没有丝毫犹豫。他推门而出，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他没有靠得太近，只是远远地缀着，凭借着【气运感知】的指引，如同鲨鱼嗅到了血腥。
那队人马的目标很明确，一路疾驰，最终停在了一座九层高，通体由白玉和琉璃瓦构筑的奢华高楼前。楼前牌匾上，龙飞凤舞的三个大字在夜色下依旧熠熠生辉——万宝楼。
这里与黑水城整体粗犷、血腥的风格格格不入，仿佛是硬生生镶嵌在穷山恶水间的一块美玉。
护卫队抵达后，万宝楼内立刻走出一名身穿锦袍、笑容可掬的管事，热情地将他们迎了进去。
林渊停下脚步，混在远处围观的人群中，支起了耳朵。
“嘶，是玄火门的人！看这架势，是来送拍品的吧？”
“肯定是！听说今年黑水城的年度拍卖会，就是万宝楼主办。玄火门这是来送压轴货了！”
“玄火门？就是那个以炼器闻名的宗门？他们能拿出什么宝贝？难道是一件灵器？”
“灵器？你太小看玄火门了！我可听说了，他们这次带来的是一朵异火的火种！真正的天地奇物！”
议论声此起彼伏，林渊将“玄火门”、“年度拍卖会”、“异火火种”这几个关键词牢牢记在心里。
异火火种，难怪会有如此惊人的赤色机缘。
可他随即又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为什么在那冲天的赤色光芒深处，始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却又无比阴冷的灰色厄运？
机缘与厄运并存，这背后到底藏着什么秘密？是火种本身有问题，还是玄火门在谋划着什么？
林渊压下心中的疑惑，目光转向万宝楼周边。
万宝楼本身戒备森严，不是他现在能进去的。但在其外围，却自发形成了一片热闹的交易区。不少修士将自己用不上的东西摆在地上，希望能换取一些灵石，或者淘到一些被埋没的宝贝。
林渊信步走了过去，【气运感知】悄然开启。
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得五光十色。
大部分摊位上的物品都泛着平平无奇的白光。偶尔有几件，却缠绕着丝丝缕缕的黑气，阴森可怖。
林渊看到一个摊主正唾沫横飞地推销着一柄古朴的匕首，吹嘘其乃是上古刺客所用，锋利无比。而在林渊眼中，那匕首上空盘踞着一团浓郁的黑气，仿佛有无数冤魂在哀嚎。
这哪是什么宝贝，分明是一件被诅咒的凶物，谁买谁倒霉。
他不动声色地避开，继续闲逛。这种感觉妙不可言，仿佛开了天眼，一切虚妄和伪装都无所遁形。
忽然，他的脚步停在了一个卖旧书简的摊位前。摊主是个穷酸老秀才模样的修士，正打着瞌睡。摊位上一堆发霉的书册，大多泛着微弱的白光。
然而，在最角落里，一本用粗糙兽皮装订、毫不起眼的功法残篇，却透出了一缕极其微弱、却纯净无比的赤色光芒。
虽然微弱，但那颜色，与玄火门众人头顶的赤光，别无二致。
林渊心头一跳。
他蹲下身，随手拿起旁边一本介绍大陆风物的杂记，翻了两页，又故作嫌弃地扔下，指着那本兽皮残篇问：“老板，这本怎么卖？看着挺结实，拿回去垫桌脚不错。”
老秀才睁开惺忪睡眼，瞥了一眼，懒洋洋地伸出三根手指：“三块下品灵石，不还价。这可是我祖上传下来的，说不定是绝世神功呢！”
“神功？我看是失传的催眠功法吧。”林渊撇撇嘴，丢下三块灵石，拿起那本兽皮残篇，头也不回地走了。
老秀才接过灵石，掂了掂，美滋滋地揣进怀里，嘴里还嘟囔着：“傻小子，那破玩意儿我爹拿来当枕头都嫌硬……”
回到龙门客栈，林渊立刻关好门窗，布下禁制。
他迫不及待地将那本兽皮残篇摊开，心神沉入，催动了眉心的【万物源鉴】。
【物品名称：《小挪移步法》（残篇）】
【材质：三阶妖兽‘风狸’之皮】
【起源追溯：此法为上古宗门‘天枢阁’入门弟子必修身法，完整版共分九层，可缩地成寸，挪移虚空。此为第一层残篇，由一名天枢阁外门弟子记录。】
【隐藏信息：修炼此法需引风元素入体，淬炼双足经脉。虽为残篇，但若能修成，速度倍增，于方寸之间腾转挪移，远胜寻常身法。】
【风险预警：无。】
《小挪移步法》！
林渊眼中爆发出精光。这真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他之前还在苦恼自己身法平平，无论是追击还是逃命都颇为吃力，没想到转眼就得到了这等宝贝。
有了这本身法，他的生存能力和战斗时的灵活性，都将得到质的飞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