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大超18主世界4
克拉克的表情变了,我知道他可能很痛苦,但现在我没法去安慰他。可他抬起脚想朝我走来,脸上带着坚定决绝,像是已经做好了决定。
乔纳森也发现了他的动作,震惊的同时伸出一只手想去拦他。他是被我救了,但他也是一个父亲,孩子的安危对他来说是最重要的。乔纳森用另一只手对我做了一个手势,让我快走,不要留在这里,很危险。
但克拉克不顾他的阻拦,按下了乔纳森拦住他的手,奋不顾身地想要过来。我看着克拉克的脸,再次有了那种灵魂震颤的感觉。
明明已经看见了这些人对我的反应,明明知道他过来后就会被人盯上,到时候被这么看的不只是我,还会有他,他还是要朝我走来。
他愿意承受这种后果,但我不愿意让他承受。我快速后退几步,左手对他做出了那个别过来的手势。从没想过有一天,对他做出这个手势的是我。
克拉克已经迈出了一步,看到我的动作后停住了,也呆住了。
我看了看他们一家三口,又看向他们身后的人,那些人并没有因为我的后退有所放松,大多还是那样的眼神。倒是被克拉克抱过来的那个小女孩儿往前走了一步,像是也要过来把我拉回去,被她妈妈一把拉住扣在怀里。
她的眼睛里没有害怕,只有最单纯的好奇,很像初次见我的小露西。还有狗狗汉克,它也记得我,朝我走了两步,但没有离开主人身边。
我不可能继续留在这里了,离开是唯一的选择。不只是要离开这个地方,而是要当着这些人的面从他们眼中彻底消失,并且让他们认为我永远不可能再回来,他们才会安心。
没有别的选择,我必须,直接离开这个世界。
龙卷风还在呼啸,我看了一眼智脑里的时间,从我放下乔纳森到现在,一共也没过去几分钟,却让我觉得好漫长。
我转头看了一眼龙卷风的方向,一步步朝它后退。肯特家三人的表情都变了,特别是克拉克,我头一次见他露出那种惊恐悲愤的表情。
我再次抬起左手让他别过来,而右手食指竖起放在了嘴唇上。就让我一个人安静地离开,克拉克,不要过来,不要出声,不要暴露自己。
乔纳森明白了些什么,紧紧拉住了克拉克,看像我的眼神满是歉意和震惊,玛莎则捂住了嘴。
我看到了克拉克眼中留下的泪,他通红的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我,不明白一切为什么会走到这个地步。我忍不住轻轻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可能是我的能力还不够,明明想要好好告别再离开,明明还有时间......
一步步后退,龙卷风离得越来越近,我的头发在狂风中飞扬,带着整个人都要飞起来。
最后我还是给克拉克留了话,声音很小,别人都听不到,但我知道他能听到。
“再见,克拉克。别自责,别绝望,这不是你的错,只是谁都没想过的意外。别对这个世界失望,或许还没到时候,即便现在也还有人是不同的。如果还有机会......”
我没再说下去,因为我怕魏熙会看这一段,要是说完,保不齐她会放大声音发现,那我违规的事情就是板上钉钉。我不知道她的目的和对此的态度,不能冒这个险。如果她因此换掉我,新来的人会洗掉我在这里发生过的一切。
只希望这能让克拉克宽慰一些,看着他的样子,我的灵魂仿佛都在跟他一起疼。
最后一步,bjd娃娃的重量没法再抵抗龙卷风的侵袭,我被吹了起来,随着风旋消失在了空中。
为了让一切合理,我硬是撑到龙卷风把我卷到内侧,要被车砸中时才选择自动退出。眼前一黑,等我再次清醒时,已经回了自己的身体。
哪怕这回意识容器没有什么大损伤,在龙卷风里的滋味也不好受。打开舱门从里面出来时,那种强烈的晕眩感还没完全消失,我一头栽在了地上,差点吐出来。
“陈先生不用行此大礼。”魏熙带着笑意的声音响起,随即她过来扶起了我。“还好吗?看来你这次回来的经历也不怎么愉快。”
魏熙挥挥手招出一个椅子让我坐下,打开意识转换舱副舱看了看:“还行,这回没什么损伤。还是老样子,娃娃你自己带走就好。”她也没指望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我回复,自己打开视频记录看了起来。
我捂着脸假装在缓解刚才的症状,从指缝偷偷瞟着系统屏幕。上面果然是最后我离开的片段,从我扛着乔纳森飞奔开始。当她看到乔纳森到了安全地带后,脸上露出了笑容,可看到后面又冷下了脸。
果不其然,魏熙只来来回回看这一段,其它部分完全没翻,也没有特意调大音量去听我最后说的话。
我刚送了一口气,就听她问:“这次你呆得久,跟超人的关系很不错啊,超人的反应比上回的蜘蛛侠大多了。”
再次把心提了起来,我还是不能松懈。“相处时间久,感情肯定深,而且我还救了他爸呢。”
魏熙没有继续这个话题,又看了几遍,说了一句:“真是无论什么时候,这些人都很恶心。”她的视线停留在肯特家身后的那些人身上,很快就移开了,但没有逃出我的视线。
魏熙对这些普通人很有意见,为什么?她明显不是超人的粉丝,也不像是在为我抱不平。我记下了这点,看着她关掉了视频。
“你这离开方式真的一次比一次有创意,敢进龙卷风,着实是个勇士。休息三天吧,记录都删掉。以后我就不跟你重复说了,所有记录在我看完后都删掉,休息时间一般定为三天,如果你不舒服的话直接告诉我,等好了再进去。”
似乎对我的表现很满意,魏熙跟我说话的语气都柔和了些。“高奥上个月就出来过了,在进行下一阶段任务,你不用等他。目前干得不错,别忘了总任务。我不介意你进去几次,但我要最终结果。”
看着她离开,我心里的疑惑更重。她再次跟我强调了要完全改变世界线,这对她来说似乎很重要。
而且我不明白她是从哪里看出来我干得好的,如果这个时间点的目的是改变乔纳森的死亡,我差一点就失败了,只能算是完成。
她判断好坏的标准是什么?在里面的时间足够长?但上次在彼得那里只呆了一个多月,她虽然没有夸奖我,但也没什么意见。
魏熙这个人在我眼里是彻头彻尾的谜团,我不知道她是如何崛起的,为什么要收集这么多衍生世界,找人做任务为什么不看过程。只看结尾我退出的部分,短短几分钟或十几分钟,她到底能从里面看出什么来?
我看不懂她,不明白她的目的,也不知道继续下去的后果是什么。之前我接工作,脾气再不好的委托人我都不怕,因为我清楚这份工作结束,拿到钱后我能安全地离开。
可魏熙不一样,她脾气并不坏,都可以说得上是友好,条件放得很宽,除了意识容器外基本没什么要求。但就是因为她这跟其他委托人相差巨大的要求和态度,才让我如此忐忑。
我不知道等我达到了她的要求,会有什么后果。她给的自由过了火,我感觉我在这个世界里越来越放纵,开始有自爆的趋势了。
不,不应该,我现在各种揣测的行为跟刚才那些对我避如蛇蝎的人有什么区别?到现在为止魏熙都没有伤害过我,钱照给,需求正常满足,谁看了都得说一声好老板。
算了,不想了。我现在并不舒服,能跟我商量的人也不在。只要魏熙的目的不伤害我,我暂时就不去探究这些事,除非线索都拍在我脸上。
就这么坐着等到晕眩感散得差不多了我才起身,还是有点慌,但至少能站住能走路。把记录全部删除,拿上我用了五个多月的身体,踏着虚浮的脚步回了房间。
吃饭洗澡换衣服一条龙,然后躺在床上让被子包自己包严实。这回出来我是真的没有什么精力了,身心俱疲,脑子都卡顿,只想休息。
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却没感觉自己舒服,精神萎靡,跟重度肾虚似的,真要命。
这一个晚上我都在做梦,梦见农场,梦见星河,梦见克拉克。分段的梦境无论是什么,最后都会出现克拉克悲痛的面容和通红的双眼。
我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任由周围的雾把我吞没,他就只能站在那里看,过也过不来,甚至连我的名字都叫不出口。一遍,一遍,又一遍,我好像也能感同身受,心脏如同撕裂一般疼痛,浑身发酸都快站不住,但我不能动。
我睁眼盯着天花板,完全不想起来。完蛋,这回出来后遗症有点严重,不是不知道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但亲身体验还是第一次。老师说,这种后遗症多发于高级衍生世界的任务,因为世界更完整、沉浸感更强。
解决方法当然也有,就是不要去想这些,让自己尽量忘记,远离这个任务环境,或者寻求更强的刺激,时间长了自然就好了。
但我完全不想照做,可能真是因为那些记忆足够真诚、足够珍贵,才会才离开时留下后遗症。这次可能更特别,那可是能让我灵魂震颤的人,就算我不知道为什么,也绝对不想忘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