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一:余默的过去。
“小兔崽子,过来!”一个喝得醉醺醺的中年男人,拿着喝得半空的酒瓶走回家中,男人粗暴地踹开破木门,上前一脚踢在了地上的男孩背上。
小男孩生的漂亮,但脸上和胳膊上布满了狰狞的伤痕,男人粗暴地将他拽过来,一下又一下到巴掌狠狠地打在他的身上和脸上。
这场暴打持续了半个小时,期间男孩没有一点反抗,但同样也没有一点哭泣。
他像个没有灵魂的布娃娃一样,任凭被如何辱骂殴打也默不作声。
男孩黝黑的瞳孔中倒影着男人凶狠的模样,最终在意识溃散之际,男人才停止了殴打,命令道,“去给老子做饭!”
他忍着身上的疼痛,默默起身去厨房做饭,做饭时,耳边响起了一个女人的嬉笑声,那女人趴在门前,吵吵嚷嚷地叫着,“阿宁,我的阿宁在做什么啊?”<
顾攸宁拿着饭勺的手指停顿,他扭过头看见一个头发凌乱,衣衫不整的漂亮女人趴在门前对他咯咯笑着,他平淡地对女人说,“妈,回去坐着吧,饭一会儿就好了。”
他做了一菜一汤端到了醉醺醺的男人面前,男人却没有急着吃,而是一把扯住女人的头发,怒吼道,“别他妈在着给老子碍事,滚会屋去。”
被男人吼着,女人颤抖地流下眼泪,她像个撒泼的孩子一样,哭泣出声,“啊啊啊……”
破旧而昏暗的木屋中,回荡着女人的哭声和男人的辱骂声,男孩站在哪儿,忍不住蹙起眉。
他想,太吵了真的太吵了,明明早该习惯日复一日的场面,可他还是觉得烦躁。
夜晚,吃饱喝足的男人倒在床上睡觉,顾攸宁没有床,他靠在冰冷的墙角休息,而这时,原本疯癫的女人偶尔会清醒起来。
顾攸宁感觉到了冰凉的触感在他脸颊上划过,触碰到伤口,他被疼醒了,眼前是女人红肿的眼。
看到女人难过的双眸,他知道她又清醒了那么片刻,女人缓缓拉起他的手问,“疼吗?”
顾攸宁漆黑的瞳孔微暗,他用细弱蚊蝇的声音说,“疼。”
女人眼角的泪水滑落,抱着他痛哭。
翌日,男人像往常一样出门,家中剩下母子二人,看着被紧紧锁上的门,男孩眼中闪过晦色,从出生到现在他从来都没有踏出过房门,真想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呢。
身旁的女人再次变成了痴傻的模样,她偶尔会缠着顾攸宁给他捣乱,有时也会神色诡异的胡言乱语。
比如这日,疯女人高兴地抓到一只小麻雀捧到他面前,笑嘻嘻地说,“阿宁,你看它多可爱啊。”
顾攸宁盯着那只受伤的麻雀,沉默的点头,可突然,疯女人手中的麻雀开始挣扎着想要飞起来,在它成功摆动翅膀从女人手中飞起时,女人突然拿起桌上的烟灰缸砸向麻雀。
砰地一声,烟灰缸掉在地上摔破了一脚,里面的烟尘洒了一滴,与此同时落下的而有点点鲜血。
顾攸宁看着那只掉在地上翅膀破损的小麻雀,疯女人高兴地上去抓起奄奄一息的鸟,捧到他面前说,“你看啊,它想逃但是你把它打伤了它就逃不掉啦。”
说罢,疯女人当着他的面扯下麻雀的翅膀,并将满身血的鸟塞在了他的手中,耳畔响起疯女人咯咯的笑声,“小阿宁,你要记住,这世间没有你得不到的东西,如果你想要就杀死它……把它的翅膀折断它就逃不掉了。”
那一天,顾攸宁看着手中的麻雀逐渐死去,他淡漠地将麻雀的羽毛拔掉,为疯女人炖了汤。
可是疯女人的话像是藤蔓一样在他的心底生根发芽。
这样麻木的日子在一天突然发生变化,这天男人走时竟然忘记了锁门,顾攸宁望着那松开的门缝,一个念头在心底深起。
他出了门,看到了外面从未见过的建筑,走在人来人往热闹的街道上,顾攸宁的视线被摊子上摆放的琳琅满目的东西吸引。
突然,他的目光被一本童话书吸引,那是一个穿着粉裙子的小女孩,她坐在马路边,手指翻动着一页页绚丽多彩的书页,嘴里还哼着他听不懂的歌谣。
顾攸宁突然很好奇那是什么,他不知不觉走到女孩身边,在女孩抬头之际,他冷漠地从女孩手中抢过了童话书。
女孩原本高兴的模样陡然变得惊恐,而后是悲伤,她流着泪想伸手夺回书,可顾攸宁唇角微弯,当着女孩的面将书本撕成了两半,看着女孩痛哭流涕的模样,他心底升起了诡异的喜悦感。
在女孩的哭泣中,他顺着人群离开,再不顾身后悲伤的女孩。
趁着小商贩不注意时,他从摊子上偷了一本童话书,他走到郊外的一颗大树下,静静地将那本书埋下,他想着等下一次出来的时候,就把书拿出来。
这是独属于他的童话书,只有他知道藏在哪里。
顾攸宁没有逃跑囚笼似的家,因为哪里还有那个唯一和他血脉相连的疯女人。
他走回了家,意料之中得到男人的暴打,可没想到这次他的离开不仅是让男人愤怒,更是牵连到了女人。
再将顾攸宁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男人拿起一把菜刀,脱着哭喊的疯女人进了厨房。
随着一声手起刀落,伴随着浓郁的血腥味和女人凄厉的惨叫响起。
顾攸宁瞳孔一颤,很快,他看着满身是血如同恶魔的男人拿着一块黏糊糊的红色肉块走到他面前,男人踩着他的背,将模糊的肉块丢在地上,“吃了它。”
“这是什么?”
“你母亲的肉啊,可以不吃,你不吃今天晚上老子就把她给炖了!”
顾攸宁神色微闪,他珉着唇盯着手边那块恶心粘稠的肉,他知道男人说到做到。
在沉默的两秒后,他低下头面无表情的将肉块吃下。
后来不知什么时候起,恶魔般的男人经常带着一个个长相不同的女学生回家。
寒冷的夜晚,顾攸宁常常能听见房间内传来粗喘的声音,他也曾经目睹过男人在床上和那群女子交缠的模样。
男人待那些女学生要比对他和对疯女人温柔的多,但是温柔不过一夜,第二日顾攸宁被冻醒时,满屋子流淌的血腥味,他蹙眉走进房门前俏俏向里面,竟看到男人将带来的女性刨腹挖心。
原来男人做起了贩卖人体器官的勾当,每回杀了人,都让顾攸宁帮忙处理尸体,在最初的震惊中,随着男人一次又一次的行动,顾攸宁的心脏也开始麻木。
他吃着碗里的人肉,偶尔也会帮父亲处理尸体。
哪怕是遇到过向他求救的女子,看着她们跪在自己面前祈求饶命的时候,顾攸宁会神色平静地告诉她们,“死没什么可怕的。”
这样麻木的生活再一次被打破,是在那年夏天的时候,男人杀过几次女学生后在当地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惹动了警察调查,于是男人暂时停下了这样的行动,出门不知又去做了什么买卖。
那天下午,一向紧锁的家门被人一脚踹开,正在做饭的顾攸宁停下手中的动作,他看见几个身材魁梧的陌生男人闯了进来,“这就是你那个疯妻子,和漂亮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