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活该同他一样水深火热 - 难泯 - 半里知途 - 历史军事小说 - 30读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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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活该同他一样水深火热

“不是你嫌不好听,非要我起个新名字吗,现在新名字起好了,叫木槿,你怎么还叫我石头?”

“哎呀,新名字是给别人叫的,只有我知道你这个名字,叫你石头,这样才显得我们的关系非同一般啊!”

久远的记忆骤然如狂风暴雨般席卷而来,把殷木槿砸得茫然无措。

“木槿?”赵锦仁在喊他。

殷木槿眨眨眼,捡起地上的火折子,道:“无事。”

安放好油灯,殷木槿走到床前,“你去准备吧,我来按着他。”

赵锦仁见他又恢复成往常一样波澜不惊的模样,“哦”了声。

沈玦的嘴角又在渗血,他掐住沈玦的下巴,强迫牙齿从唇肉中离开。

沈玦无意识蜷缩的力道极大,殷木槿没办法,只能用蛮力把他的身体掰开。

赵锦仁捏着银针过酒火,安排他把沈玦扶起来,针要扎到后脑和脊背。

沈玦的衣裳早就被冷汗浸透了,扒掉之后就更像个水人,滑得抓不住。

殷木槿只好把一手按着沈玦的后颈,一手环抱着腰,把沈玦压在自己胸前,好让赵锦仁施针。

耳边的呼吸滚烫如火,打着颤,殷木槿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除却刚开始几声闷哼,和几遍模糊重复的“石头”,沈玦再没发出什么脆弱的声音。

针施过一遍,熬过漫长的一刻钟,沈玦情况终于开始好转,只是脑袋偶尔会不安地挣动,似乎陷进了沉重可怕的梦魇。

殷木槿尝试松开力道,怀里的身形没有支撑地歪倒,他接住沈玦的脸,摸了满手的热泪。

他的心似乎也被眼泪的温度烫到,疼得快要抽搐,为了逃避,他帮沈玦躺好之后便拉开距离。

赵锦仁已经走了,沈玦的情况出现太突然,虽然暂时稳住了,但脉象依旧浮动不已,谁也说不定下一次会什么时候来,会不会更严重,必须尽快找出根源。

殷木槿在床边站了片刻,沾湿帕子,帮沈玦把额前的汗擦净。

又守了会儿,确定沈玦睡着已经睡着,离开,交给下人看护。

赵锦仁第二天给他的答复,或者说猜测。

“似毒似蛊,”赵锦仁说,“大概是隔一段时间便会发作,不至于致死,但会痛不欲生,只有按时服药才能延缓的那种。”

他去见了张庭。

如赵锦仁所言,沈玦的情况绝不是一两日形成的,那么在他缺席的这几年里,沈玦一定经历了什么。

但愿张庭知道一些。

见面的地点是张庭定的,在一个不起眼的街边饭馆,殷木槿到时,张庭已经在靠窗的角落落座等候,见他进门,朝他挥手。

张庭的脸色比上次见面时好了些,但依旧苍白瘦弱,一身的病气。

“上次直到分开后,我才后知后觉,你便是恒典当行真正的老板,”张庭脸上已经不见初时的激动,只警惕地观察着他,“你找我做什么?”

“我想知道你和你背后的人为什么一定要找到沈玦。”

殷木槿如此道,那日虽然离开的仓促,但殷九已经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尽数禀报,他才知道原来张庭让他们找的人就是沈玦。

只是张庭一个芝麻小官,人微言轻,行事又守正不阿,按理说不该知道他们这种暗地生意的存在。

于是他让人去查,便发现张庭背后,竟然站在皇室的人。

一个月前,也就是他给张弦提了建议的那天。

张庭下朝归家,与张家长辈起了争执,张弦几人以养育之恩胁迫,张庭被逼急,选择割腕还恩,要与张家彻底断绝关系。

张庭失血过多昏过去后,是从前的六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靖王林清朝派人把他救回去的,现如今,张庭的住的宅子就是六皇子名下的。

他把此事放到桌上,张庭的眼神已经从警惕变为忌惮:“这只是桩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的生意,你不必知道为什么。”

“做生意的话,的确不必知道,”殷木槿倒了杯茶,缓缓推到张庭面前,“但是我,无论是和你还是和沈玦,都不仅仅是生意关系,不是吗?”

张庭盯着茶水出了会儿神,漠然开口:“但是已经过去七年了,物是人非,我如何信你。”

殷木槿点了点头,赞同道:“也是,那便说能说的。”

张庭没有反应。

殷木槿想了想:“那就换我来说,你只管说‘是’或者‘不是’。”

张庭还是没有反应,但殷木槿已经自顾自说了起来。

“我离开后,沈玦同当年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关系越发亲密,是或不是?”

“……是。”

“过三年,先帝暴毙,太子登基,沈玦的地位水涨船高,向他奉承谄媚的人也越发多了,是或不是?”

“是。”

“四年里,沈玦圣宠非常,得意忘形,是以行事越发不计后果,于是沽名钓誉、串敌卖国,没想到东窗事发,便只能自食恶果——”

“不是!你别胡说!”

张庭情绪激动,尖声打断殷木槿的恶语,不料招来周边食客的注意,又只能蔫了下去。

只是语气依旧恶狠狠:“你别妄自揣测,沈玦根本就不是那样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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