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葡萄园

第163章葡萄园出了白色平房，两人牵着手一路往东直走，晓蔓如同一只麻雀在两人身边蹦蹦跳跳地跑个不停。

路两边的灰白色民居房顶码着整整齐齐，格外鲜艳的红色砖瓦，每走几步就有笔直的白杨树，整整齐齐地排列着，红与绿交叉掩映，犹如油画般靓丽。

路过一棵高大的皂角树，孙泽凯拉着米萝的手往北走了，住户越发稀少起来，只有一间孤立的护林房在不远处。

“这是要去哪里啊？怎么不见住家了呢？”米萝有些纳闷。

“嗯，我带你去孔谭的新地盘，那里没有别的住户和房子，只有他一户。”

孙泽凯脚下不停，翟晓蔓却在前面不远处停了下来，指着她眼前的两条路喊叫着：“这里有两条路呢，我们要走哪一条呢？”

“上山的那条。”孙泽凯回应着。

“你走慢些啊，晓蔓，那么多石头，小心跌着你。”米萝看晓蔓的身影已经晃晃悠悠地又走远了，担心地叮嘱着。

“没事，前面就快到了。”孙泽凯倒不担心。

片刻，他们也转向了那条上山的小路，是结结实实的土路，有两米多宽，虽然不算平整却也走得了汽车。

路两边是葡萄园，右边一片绵延不断地山地上都是葡萄架，此时已是深秋，并不见什么葡萄了，只有稀疏的叶子在风中飘摇欲坠。

“这里是葡萄园？难道是孔谭种的葡萄？”米萝吃惊地问孙泽凯。

“聪明，一猜就中。”孙泽凯夸奖她。

米萝莞尔一笑，“你说了这里就只有孔谭一个住户的，如果是别人的葡萄园，哪能让他来这里住着？”

“嗯。”孙泽凯笑咪咪地应了一声，眼睛开始四处打量着，“也不知道还有没有漏网的葡萄，摘几个尝尝。”

说罢，孙泽凯一个健步跃到了一旁的葡萄架下，开始仔细找寻。

“酿酒的葡萄不好吃的，皮厚肉少味还酸，别找了。”米萝告诫他。

“你以前吃过吗？”孙泽凯好奇地问，他还从来没听米萝提起过。

米萝的确吃过这种酿酒的葡萄，她慢慢回忆着，说起往事来，“那是我上中学时候的事了，学校西面有一座山，叫鸡栖山。山地干旱，种庄稼不合适，有一家果汁厂就把整座山包了下来，种了满山的葡萄，收葡萄的时候，就雇佣附近的农妇去剪葡萄，我也跟着母亲去过几次。”

“那时候，在山上剪一天的葡萄才能得三十块钱，有时候去晚了，收葡萄的人数够了就不要人了，所以要很早很早就起床，不到五点就等在果汁厂门口，我和我妈常常是第一个来。”

说着往事，米萝的心彻底地沉入往事。

“小时候的生活真是艰难困苦，我父亲只是一名民办教师，没有多少工资，母亲一年四季泡在土地上，也没有多少收入，能支持到我上高中就已经非常不容易了。

我考上大学的那年，米菁本应上高中，但是他还是辍学了，说起来是因为他成绩不好，其实还不是因为家庭困难，无法支撑我们两个的学费支出。”

孙泽凯停下寻找葡萄的脚步，看着神情落寞的米萝，走回到她身边，拍拍她的肩膀，一声叹息。

“因为整个初中我始终都是在学校里拿第一，考高中时总成绩在整个县城里是第三的，这种成绩要比弟弟好很多，家里觉得我已经考上了大学，米菁的成绩还不知道考不考得上，所以最终才让他做出了这么大的牺牲。不然，以米菁的成绩，就算上不了重点，至少也可以考个本科。但是，他却退学了。”

“没想到，你的读书时代是这么沉重，我的同学里也有和你一样家境贫寒的，但是我从来没有听你抱怨过。”

“我没觉的有什么可抱怨的，要说抱怨，那也应该是米菁抱怨，轮不到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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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萝的确没怎么同孙泽凯说过自己的过去，孙泽凯有些吃惊也正常。

她不喜欢诉苦，不喜欢回忆过去，那些苦她吃过了，连回忆里都带着苦味，何必再去品味一遍呢？

孙泽凯沉默了，那样的生活是他从未触及的，他无法感受，更无法安慰。

沉默间，翟晓蔓却是捧着一串晶莹剔透的绿色葡萄迎了回来。

“有葡萄哦，好甜的。”晓蔓边走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