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帐中香

周夫人终于开口说道：“我们怕官府深查下去，会把柳氏的不贞之事牵扯出来。到时候传扬出去，那周家的脸面还要不要了。”

章管事在一旁补充道：“为了粉饰太平，我们才编了这么个好听的说法。没想到，前任县太爷知道后，坚持上书立碑，这才有了牌坊的事。”

“原来是这样。”林汐点点头，话音忽地一转，对周夫人道：“夫人夜间入睡可有用香的习惯？”

周夫人被她前言不搭后语的话问得一愣，反应过来后，下意识回道：“会用一些鹅梨帐中香。”

林汐“哦”了一声，拍手赞道：“夫人真是个雅致人。”

周夫人被她夸得云山雾罩，不明白她什么意思，只好勉强附和一笑。

章管事试探道：“那这谎报牌坊的事？”

“哦，小事，我跟姜县令说明实情，应该就不会追究你们了。”

章管事大喜，给她塞了好几张银票。

林汐出门后，捏着薄薄的银票，似笑非笑。

牌坊的事是小事，其他的可就不一定了。

林汐傍晚回县衙时，秦严已经把炸牌坊的人找到了。

巧的是，这个人她见过。就是之前给她算过一卦的青年方士，叫崔恭。

也是哦，方士多多少少都炼过丹，对硝石硫黄这些东西的用处再熟悉不过，配点火药出来不是什么难事。而崔恭对他做的事也供认不讳。

他就是柳云梅要与之私奔的男人。

据他说，两人相识日久，可柳云梅的父母嫌他只是个摆摊算命看宅的，不愿许婚。最后，崔恭只能眼睁睁看着柳云梅嫁进周家。

周其昌死后，两人数次私会，终觉得不是长久法子，于是约好私奔。可没想到，却先传来了柳云梅的死讯。

周家人说柳云梅是殉夫而死，可他根本不信。她一直盼着跟他远走高飞，怎么可能轻生。

奈何没有证据，他也没有立场去为她叫冤，愤懑之下，收拾东西离开了颖川县。

小镇客栈里的那首七言诗，便是他投宿时所作，发泄苦闷罢了。

后来他回到颖川县，听说贞节牌坊的事，顿时心生一计，用硝石硫黄自制火药，毁了石碑。便是想引官府出手，去查柳云梅的死。

由此看来，崔恭的说法，倒是和章管事有七八分相同。

柳云梅确实和外男有私情，不过，她究竟是不是自尽而死，两方的说辞又不一样了。

当日用过晚膳后，林汐跟秦严说起在周家发现的异常之处。

“周夫人和那个章管事之间不清不楚？”秦严借着烛光，翻开柳云梅的卷宗，问道：“怎么瞧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