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公主病
第106章公主病烈阳面对纱帘外堪称惊艳的少女，表现得已经足够镇定，然而气息上的些许变化，和言语的迟疑，还是让对方看出了端倪。能够藉此对烈阳的年龄有个大致推断，必然不是简单的女子！
加上她的修为在同龄人当中着实一般，因此烈阳能够百分之百确定，隔帘对坐的粉裙少女，多半智谋超群。
如此一来，九成九是以策士为目标。
果不其然，粉裙少女见说，动人的唇线勾勒出几分淡淡的笑意。她的笑很简单，很纯粹，笑容浮现的瞬间，就把所想表达的意思准确的传递给了烈阳。
“是呢。”她眼眉低垂的轻点下巴，“先生果然厉害。”
如果烈阳听到她对自己年龄的推断，问出一句“何以见得”，恐怕在莫姑娘眼里形象将会大打折扣。
烈阳不置可否的浅笑一声，端坐的身子稍微动了动，似乎是在调整观察对方的角度，也不说话，就等着她发问。既然粉裙少女智计不凡，烈阳必须如履薄冰，正所谓言多必失，每一句话，都必须经过深思熟虑。
“呐，先生。”粉裙少女等了一等，见烈阳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眼底不禁闪过丝丝佩服，这才问道：“学院的策士面试，会问一些什么问题，或者要经受怎样的考验呢？”
九成九的访客都会问这个问题，烈阳随意答道：“不同的导师，面试的风格不一样。有的设下谜题，求一巧解。有的针砭时势，看你是否有所主见。比如……”
烈阳倒不是第一次接待准策士，这些聪明人对一切神秘事物都有着充分的好奇，为了避免暴露身份，他往往都会尽快把问题扯到其他事情上，比如模拟面试，向准策士抛出难题。
“比如你如何看待西北局势，以及西北王在其中的作用？”
既然你肯定在猜我的身份，我就故布迷局，正所谓“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就算换成马小莉，也根本想不到这尖锐的一问，居然还包含了防守的意图。
“西北？”粉裙少女细眉一挑，一对美眸怔怔的呆滞了一瞬，若不知她的本事，还以为是被烈阳这颇具深度的问题给难住了。
“西北乱局，天下皆知。”粉裙少女表情一愣之后，口中之言却是十分仔细，潺潺道来：“无数世家、宗门觊觎烈家的财富，以兴庆府为涡流中心，明争暗斗，凶险异常。”
简短的概括出西北的状况，令烈阳暗赞不已，正要听她见解时，粉裙少却薄唇轻抿，抬眼之时，脉脉的盼向了纱帘之后。似乎不得到烈阳的肯定，就不打算继续开口。
“莫姑娘倒是见识广博，不知仙乡何处？”烈阳先赢了一手，也不好老欺负一姑娘家，与之淡淡对视一眼之后，轻笑道，“莫非，莫姑娘是西北人士？”
西北的大小势力，烈阳了然于胸，其中虽有莫姓大户，却只得莫言战一个大老粗。不过是明知故问，想要引对方说话罢了。
“先生谬赞了。”得到烈阳的肯定之后，粉群少女才收起那勾人心魄的眼神，低眉浅笑间，露出一行雪白的细牙：“西北局势，关系到我赤神帝国的安危，其维系多年的局面，早有前人议定。小女子阅历尚浅，难成一家之言。”
“……”
换作大部分人，恐怕都会认为这是少女的谦逊之言，身在局中的烈阳却是心头警醒，瞬间反应过来，不咸不淡的道：“莫姑娘，面试导师可没时间听你说这些话。”
“唔？”
粉群少女无辜的抿了抿柔嫩的双唇，怔怔的看了烈阳几眼之后，终于微微欠身，歉意的道：“先生高才——小女子莫潸然，无心冒犯，还请见谅。”
原来之前的话，竟都是她的试探。
果然还是女人适合玩心计……
烈阳心下感叹，脸上却是一副高深莫测的模样，不置可否的笑笑之后，示意莫潸然继续回答刚才的问题。
“前不久，西北九成宗门惨遭屠戮。”莫潸然再度开口，切入点拿捏得十分准确，“表面上的线索，都指向了极锋御剑门，但是在西北，只有西北王有能力完成这一切。”
烈阳无声以应，不过细微的点头，足以表达出他的态度。莫潸然于是继续道：“封地打乱，西北王却没有被追责，足以说明，这件事情背后，必然有焚天烈帝的影子。在经过短暂的僵局之后，由于烈家的强势出击下，西北才真正陷入混乱，因此……”
莫潸然嘴里顿了一顿，一对汪汪美眸光芒闪烁，似乎在仔细斟酌着即将道出的字句，毕竟面对的是“战神导师”——
“因此，小女子认为，西北王并不能主导西北局势，他的作用更多体现在协调多方势力，引导地区矛盾等方面。”
年仅十七岁的莫潸然，竟能一针见血的点出秋云岳的作用，让烈阳颇感讶异。如果不是亲身经历过这些事，自己都很难做出对应的推断。莫潸然明显不是西北人，却能根据一些并不新鲜的消息，做出如此准确的判断。
“是我读书太少了么？”
“这些城里人，怎么这么厉害？”
烈阳心里诙谐的自嘲道，眼下莫潸然的表现几乎无懈可击，凭她的实力，应该不会惧怕面试才对。难道说，这丫头压根就是好奇心理，来玩玩的？
或者，还有着其他的原因！
烈阳想尽种种可能，却始终不得其。就算知道莫潸然的来历，也不能根据其家族形势来逆向推理。或者说，根据莫潸然的条件，很多家族可能牵扯到的事故，并不能在她身上成立。除非她像马小莉一样，旁人压根不知道她的实力。
而此刻的试探之语，明摆着会让莫潸然瞧不起，若不能一语中的，这表面上楚楚可人，实际上傲娇无比的潸然妹子说不定就要翻脸。
然而阴差阳错之下，一个名字忽然从脑海中跳了出来，让他忍俊不禁。
“先生，怎么了，小女子哪里说得不对么？”莫潸然不解的看着烈阳问道，“若有分析不对之处，还请先生指正。”
“这个女生……”烈阳暗自嘀咕道，“不好惹！”
刚才嘴上还说了抱歉，转眼却对烈阳的每一个回应锱铢必较，仿佛无时不刻不想与人争个长短。
“你是，莫斐然的妹妹吧？”烈阳忍住笑，直言问道。
对付这样的女生，就要简单直白，越多弯弯绕，就越被瞧不起。
“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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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潸然呼吸一滞，脸上的表情尴尬的凝固，嘤嘤小口微微张开，不过这样惊讶并未持续太久，熟悉之后便恢复了常态，表情柔弱的点头苦笑。
“兄妹恋，不像啊……”烈阳仔细分辨莫潸然脸上的表情，在看出那一抹黯然之后，才恍然大悟。
“怎么，你哥不希望你报考战神学院？”烈阳问道。
莫潸然默默点头，心头情绪翻涌，让她水汪汪的眸子光芒闪烁，只是几个呼吸间，终于人如其名，潸然泪下。
“或许是你哥哥看到了一些你没有看到的东西，才不希望你参与进来吧。”烈阳尽量客观的分析道。
不过凭莫斐然的自信，恐怕很难听进烈阳的劝慰，只听她声音抽咽的嘀咕道：“他就是个榆木脑袋，魂都被白家小姐给勾去了，能看得清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