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生死为谁一掷轻
第91章生死为谁一掷轻
第九十一章$:生死为谁一掷轻
其余三支队伍一旦发现四宝的真相，只要达成默契，在传送点附近守株待兔，辰雨小队必定会面临以少敌多的不利局面。因此必须加快速度，尽可能在对手联盟之前，缩短双方的人数差距。当夜，圆月当空，大如银盘。
为了避免暴露方位，营地当中并未燃起篝火，只有帐篷里颜色不一的光芒石透出来的朦胧光线。烈阳随意拎了把椅子，就在帐篷边坐着。帐篷里觥筹交错，热闹仍在继续，甚至还有辰风和柳游夏哽咽的声音。
烈阳的嘴角不禁勾起一抹会心的微笑，回头瞅了一眼，梦儿正清扫着桌面的食物，一面还向白子舟、白子月兄妹请教些厨艺，一时娇憨无限，几乎让烈阳忘了她在驴皮沟以及血殿山口冷厉手段。
收回宠溺的目光，烈阳释然的松了口气，纵然大家经历的事情残酷了些，但到底是成长了啊。
正思索间，一柄看似熟悉的宝剑忽然被一支白皙小手递到了跟前，随之而来的是辰雨那清冷的声音：“喏，还你墨竹！”
银月之下，白衣洒满星辉，勾勒出的纤细身材，叫人看了好不怜惜。
只是故意装出来的僵硬表情，在和烈阳对视的瞬间过后，变成了一抹嫣然的微笑，在斑斓色彩的映照下分外迷人。
烈阳随手从纳镯再取出一把椅子摆在身侧，表情恬淡的招呼了一声：“来，坐。”
“你这人……”辰雨没来由噗嗤一笑，一边坐下一边道：“明明还不满十七岁，却还整天装成熟——我可还大你三岁呢！”
烈阳“啊哈”一笑，故作深思装，慨然叹道：“唉，每天承受着不属于我这个年龄的机智和成熟，其实我也很累。”
辰雨早习惯了烈阳的说话方式，设身处地的一想，这听似浮夸的言语，居然恰如其分的道出了烈阳的处境。
“现在好啦，你来了中原，应该不用那么累了吧？”辰雨嘻嘻一笑，用心安慰道，“呐，可能你还不知道，凤凰城其实还有个名字，叫做逍遥城喔！”
早听说过凤凰城改名逍遥城的事，不过由于叫得久了，大部分人一时半会都还改不了口。烈阳感激的笑笑，眼眉低垂，视线定在了辰雨怀里的墨竹上，语调轻柔的问了一句：“好用么？”
“神器，你说呢！”辰雨得意的一哼，“不少知道墨竹来历的同学，还以为我和鸠剑有什么关系呢！”
“呃……”烈阳为之哑然，好笑的摇了摇头：“认为鸠剑在追求你么？”
烈阳击杀鸠剑、鸠远的真相，知道的人寥寥无几，大部分人甚至还不知道他们的死讯。从极锋御剑门近期对待烈阳的态度，足见对烈家的忌惮之深！
“可不是么……”辰雨无奈的浅浅叹声，“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大——当初传送回来，我心急火燎的赶到西北王宫请秋叔叔出兵，傻子都能猜出我们的关系，这些人偏偏还要扯上鸠剑。”
烈阳以手扶额，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自己在西北闹腾了这一番，恐怕早就流传开去，这对自己在战神学院的发展不见得有什么好处。他正要调笑几句，脑子忽而一闪，瞳孔骤然紧缩，仿佛是察觉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你还好吧？”辰雨见他这副申请，连忙抚上烈阳的手背，关心的道。
“咳……没事……”烈阳嘴角露出一抹苦涩的微笑，懊恼的摇了摇头，长呼一口气道：“本以为七八年前鸠剑潜入烈家，只是为了争夺秋叶，现在看来，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辰雨并不意外的点了点精巧的下巴，淡淡笑道：“鸠远、鸠剑父子死无对证，你想要查清此事，难度不小喔。不过——战神学院和极锋御剑门每年都有几次交流活动，或许是不错的机会。”
烈阳“嗯”的应了一声，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融入席间的马小莉，颇感惭愧的想道：如果她知道这些事，估计一眼都能看穿其中关节吧。
“小雨。”烈阳把这些纷乱的心机抛出脑外，神色恢复了淡然，唤声道：“我向你提亲的事，你家里人是什么态度？”
心里却还有些忐忑：老辰应该不会这么不给面子吧……
“我爹说你太莽撞了。”辰雨嘻嘻笑道，“计策虽好，也用我哥的存在，掩饰了其中的仓促。但放在长辈眼里，多少有些失礼。有些古板的，还想追究你辱我清誉呢！”
到底是潇湘公主，提亲流程肯定大有不同。烈阳自认小白的点了点头，忽而发笑，冲辰雨眨了眨眼睛道：“我还是——去当你家的上门女婿算了。”
“好嘞！”辰雨噗嗤一笑，灿若海棠，竟让烈阳都看得呆了，目光迷离在白衣的银辉当中，想起在绝峰之上的一幕幕，不禁开口赞道：“你这身白裙真好看。”
“可不是！”帐篷里忽然传来柳游夏半醉的声音，插嘴道：“潇湘公主回来可一直都是白裙示人，啧啧，据说是为了那谁……”
后面的话语含糊不清，也不知说到了何处，引得帐篷里一片哄笑。
辰雨并不在意，美眸含笑，脉脉的看着身侧的少年，一直轻松的语调转而郑重，缓缓道：“你知道我有多后悔，在那天没有换上你喜欢的白衣。你情愿为我去死，我却没能为你换一次衣服。”
“你真是……”烈阳与之对视，本想开口调笑，却忽然觉得任何的戏谑，都会辜负了这一份真情，嘴里一顿，感觉自己几乎要融化在这暖暖的目光当中，呢喃轻吟：
“瞳凝秋水剑流星，裁诗为骨玉为神。”
“翩翩白衣云端客，生死为谁一掷轻？”
……
在这个重武轻文的时代，咏叹骚人时有，却功力不深，辰雨凝眉回忆再三，竟不知烈阳口中的动人诗句是何人所作。
帐篷里的辰风虽已半醉，却时刻关注着帐篷外的情况，听到烈阳吟诗，顿时惊得下巴一跌，连忙拍了拍柳游夏道：“我擦嘞，这诗谁写的，老子读书万卷，貌似没听过啊？”
“咳咳，你丫的还读书万卷……”柳游夏不屑的哼哼一声，回头瞟了一眼被月光笼罩的梦幻白衣，一锤定音道：“你觉得这世上，还有谁比辰雨更配得上这几句？”
“也对哦。”辰风认同的挠了挠头，嘴里却依然不信的嘀咕一句：“不会吧，烈阳居然还会写诗……”
“这是……”素来高冷淡定的辰雨心里砰砰直跳，在战神学院之中有无数资质超凡的天才，但能像烈阳这般随意吟咏的亦是凤毛麟角，不禁问道：“你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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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点上，烈阳还算诚实，嘻嘻一笑，坦然答道：“我抄的，不过我觉得这就是在写你嘛！”
所有人都觉得这首诗是烈阳原创，他却一口否定，以至于辰雨眼里满满的不信，主观上已经认定烈阳就是作者。
当下对其揶揄的态度十分不满，辰雨下巴一扬，泠泠目光凛然逼近：“哼，抄的，抄谁的？”
“……”
烈阳喉咙里咽了咽，一下卡了壳，年代久远的美好记忆，只剩下那些隽永的诗句，在何情何景，由何人所作，却是记不清了。
里头又传出柳游夏倨傲的声音：“切，还抄的。我读遍天下诗集都不曾见过有这一首，难道你是去天狼帝国抄来的？”
烈阳无奈的笑笑，心说“诚实也有罪”，索性摊了摊手道：“好吧好吧，是我写的是我写的，你们这些人真的是——诗好不就行了，至于谁写的，有那么重要嘛？”
辰风没好气的远远瞪了烈阳一样，哼道：“那肯定重要啊，如果是你写的话，那就说明这首诗只属于我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