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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他心里有我,从来都不是他的错

第三十章他心里有我,从来都不是他的错

奚夷简认识玲珑的时候,后者已经是这准提观最出众的弟子,青莲老君的名声也在这海内十洲渐渐传开。

他和曾经的奚欢喜一样,都是被偏爱的天之骄子,天赋过人,偏又不骄不躁,让人连嫉恨都不知该从何恨起。

而奚夷简本就不是一个会在意旁人有多么出众的人,与人相处不过是看那人合不合自己的眼,和多么古怪的人也能做朋友,也可以和大家都尊崇的“圣人”做仇敌。

当年的玲珑,无疑是一个很“顺眼”的朋友。

但无论是三百年前还是今时今日,他都忽视了那个年轻人看向自己时眼中饱含的热切和深情。

无论如何,他都想不到对方竟对自己抱着这样的心思,也想不通自己和玲珑同为男子,对方怎么就偏偏生出这样不寻常的念头了。

而当他不管不顾地闯进对方的住处,直截了当地问出口之后,换来的却是对方的一句,“我不过是心悦我心中最好的一个人,无论他是谁,无论他是男是女,无论他在旁人眼中如何,在我心中,他就是最好的,t剩下的所有人加在一起都不抵他半分,所以我满心都是他,我有错吗?”

简简单单几个字竟将他问得语塞,一时无言以对。

有错吗?玲珑他有错吗?

几百年前,也有一个姑娘在面对众人的质疑时,毅然决然地说着,“因为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人,在我心中,这世上不会再有比他更好的了。所以,除了他,我别无他选。”

仔细想来,又有何分别?

不过是刚好心悦了那个人,而那个人在外人眼里到底是怎样的模样,这样的喜欢又是对是错,都无关紧要。

“还是你觉得,玲珑心里有你不是错,我的心里有你就是大错特错。”身前的男人生着一副文静平和的眉眼,说起这句话时,也是柔情万千。

但是这句话到了奚夷简的耳朵里,便几乎是声声泣血了。

世人都说他能言善辩,是这海内十洲最狡猾的一个人。可是到了这个时候,他却忽然好笑地发现,自己竟连一个字都说不出了。

不是没有反驳的话,而是开不了这个口。

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面对的这个人,到底算是玲珑还是小小,他不知道自己该以怎样的心情去面对对方,也生平第一次有了逃避的念头。

最后打破沉默的还是那个气势汹汹闯进来的姑娘。

相识这么多年,奚夷简还从未见过自己的小姑娘这样生气过。

容和和并不是喜怒形于色的人,眼下却连小小都看得出她的怒火,那是恨不得将眼前的人生生撕碎的愤恨。

床边的两人眼睁睁看着姑娘手中的刀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凭空出现在她掌心中的一把长剑,剑身通体漆黑,唯独剑尖闪着一点寒光,正是蓬丘代代相传的辟邪剑。

此剑锋利更胜刚刚那把长刀百倍,容和和自继任掌门以来甚少拿它出来,也没有用到它的地方,直到今时今日。

闻名海内的青莲老君又怎么会认不出这把利刃,余光瞥见时,也终于忍不住擡起头来望向这边,只是脸上仍然不见半点慌乱。

纵然面前这个女人天赋再高再凶狠,说到底,又怎么比得过道行高明的大罗金仙。

他青莲老君是这准提观的主人,生洲万仙之首,而面前这个女人呢?蓬丘上仙?蓬丘上仙不过是被那海内十洲捧上神坛的圣女。她生来就在那高高的神坛上,又怎知你死我活的凶残?

一个不谙世事的仙女,就该故作骄矜地待在自己那安稳又与世隔绝的仙境里。她懂什么是情吗?那颗隔绝了尘世烟火的心,又能容得下多少情爱?

这样一个人,也妄想禁锢住一个合该浪迹天涯的男人?

在容和和一言不发将剑尖指过来的时候,小小只是慢慢直起了身子,笑着问了一句,“我真是不明白了,当年难道不是你……”

这话还未说完,容和和的剑已经到了他眼前,看上去连半个字都不愿意与他多说,只想以他的血来祭奠自己的怒火。

但小小的动作同样迅速又不显慌乱,他轻巧挡住这一击,顺手还揽住了那已经动弹不得的奚夷简,与其一起退到了窗边。两人的身形都算是清瘦,却比姑娘高上许多,站在敞开的窗户边,几乎遮蔽了外面投进来的月光。

而处于这种境地的奚夷简破天荒地没有开口说些什么,那常常挂着笑的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只是半阖着眼眸,敛下了眼底的爱恨与愁绪。

他的神情尽皆落在了容和和眼里,姑娘握着剑的手攥得骨节发白,连眼角都跟着微微颤了起来。

但这愤怒却并不是源于他们两个如此“亲密”的动作,而是心上人那仿若被人在心上狠狠剜了一刀的神情。

就在她进门时,他明明还不是这样的神情,而就在刚刚两方对峙时,小小甫一出手,便换来了他那惊心的眼神。

他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更骇人的事实,甚至能让他这样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也为之诧异……甚至是悲哀。

就在小小已经不耐烦,准备主动出手解决掉那碍事的女人时,终于听到身边的人开了口,声音里却再也没有刚刚的怅惘与伤感,而是一种凉到了骨子里的冰冷,尖锐又刺耳,“小小,我真的本以为玲珑不是因你而死。”

当闯进这间屋子质问这一切的时候,奚夷简心中已经有了一个足以说服自己的猜测。

他是见过当年那场争斗的,知道当年有人以身祭了那一潭池水才换来了安宁,而当时的池水中,只有小小和玲珑这对主仆算是清醒的,在水中发生的一切,都是后来的“玲珑”亲口所述,剩下的人无从得知真正的真相。

所以,在猜出一点真相之后,他竟天真地以为当年是玲珑以身祭了池水,小小伤心之余只有抱着对主人心上人的执念代替玲珑活到今日。

这是最好的解释,也是他唯一能接受的解释。

可是事实偏偏不是如此。

“我以为玲珑最终是丧命于朏鱼之腹,这个猜测倒是没错,只是……小小,”他顿了一顿,狠狠闭上了眼,“我从来没想过,吃了他的人会是你。”

这话一出口,连带着说话的他,屋内三人都为之一震。

而小小在一瞬间的惊慌之后,神情竟然渐渐平静了下来,慢慢松开了揽着他的手,手指动了动,想要合拢却又控制不住地颤动着。

最终,他只能用另一只手捂住了颤着的这只手,沉了沉气,将目光投向了一直没有擡眸看过来的奚夷简,“阿奚,你太聪明,可这聪明永远是用在我不愿意看到的事情上,从来没有留意过旁人看你的目光……”

“那我道歉。”奚夷简几乎是想也不想地便打断了他,继而说道,“我向玲珑道一声歉,赔一声罪,他心里有我,从来都不是他的错,我不该认为他有错。可是……小小,这话不是对你说的。”

他从未用这样僵硬又锐利的语气对谁说过话,哪怕是对着那些恨不得将他剁碎了的仇人们时,也从未如此。

小小不是察觉不出他话语中的恨意,可却仍是笑着的,“阿奚,你说你以为我们曾是很熟悉的,其实你还是不了解我。你甚至不知道朏鱼,这种在你眼里只能称得上东西的生灵,到底与人有何分别。”

如那少女模样的朏鱼所说,驯养自己的主人是怎样的心性,便会成倍地在朏鱼身上留下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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