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我不抓到你我不叫顾铮
“别急，再看看。”
听林满这么说，宋明虽然担心但也闭上了嘴，但眼睛一直盯着王师傅的背影看，只见王师傅步履匆匆的走到郑方面前，凑近郑方后说了两句话，两人的目光都朝林满所在的方向看来。
下一秒就见到郑方丢下王师傅大步朝林满走过来，在这群人里王师傅和郑方就是主心骨，主心骨一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移到了几人身上，嘈杂的环境瞬间变得安静了起来。
郑方根本来不及跟林满说什么，蹲下身就检查起鱼来，就算刚刚王师傅说鱼是新鲜的，他也要重新看过一遍后心里才有底。
“好好好，好啊，太好了。”郑方像是疯了一样大笑了几声，对着林满道：“九毛，就这么定了，鱼全都给我们。”
王师傅急了，“哎哟，郑方，你疯了？不行不行，最多六毛。”
这一会一变的，宋明在旁边急得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偏偏林满在旁边淡定得跟个没事人一样。
郑方看了林满一眼，立马拉着王师傅躲在旁边开始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宋明伸长了脖子也只能听见“钱”，“不行”几个零星的字眼。
宋明实在憋不住了，朝林满求助道：“嫂子，他们在说什么呀？”
林满轻声解释道：“像钢铁厂这样的大厂的物资大部分都是国家计划调拨的，价格都是定死的，就好比这鱼，国家的定价差不多是三毛一斤，但是咱们在市场上卖差不多也得五毛六毛一斤。”
宋明更糊涂了，“这不是很正常么？所以王师傅五毛卖咱就卖。
“这可是钢铁厂啊，一笔一笔支出那都是要有合理的名目的，如果王师傅按照五毛一斤报上去，那肯定就得写报告说明为什么要舍廉求贵，说不定还要被审计科查。”
“那咱们的九毛钱一斤不是更贵么？那不是更不能买了么？”
林满说到这里顿了顿，吊足了宋明的胃口，嘴角露出一丝像是狐狸一样狡黠的笑容，“但是现在情况变了呀，我说的前提那是在他们不出错的情况下，但是在两边都有问题的情况下，他们只能选择一个能承担得了后果的选择。”
宋明好像是懂了，掰着手指头数，“所以他们现在要么在表彰大会上没有硬菜，让钢铁厂领导丢尽面子，要么选择咱们贵价的鱼是吧。”
林满给了宋明一个赞赏的眼神，“虽然买我们的鱼价格贵了一点，但钢铁厂的表彰大会能顺利进行，厂领导面子留住了，就算后续写个检查，挨批评甚至扣奖金也不是什么大事，甚至还会因为“紧急情况下的灵活处理”的理由说不定这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林满的解释听得宋明瞠目结舌，不由地感慨道：“这厂里的弯弯绕绕不是一般人能搞懂的呀，这么一说我进不去厂里还是好事啊，万一被人坑了都不知道。”
林满对宋明这孩子气的话笑着摇了摇头。
另一边的王师傅终于也被郑方给说服了，脸上的褶皱也舒展了不少，王师傅优先带头走到林满面前大手一挥，“鱼我要了，但是九毛钱的价格只是买活鱼的，死鱼四毛钱。”
“成交，但我要现结款。”
双方达成共识后也不磨蹭，毕竟已经耽误很长时间了，再不开始做菜这表彰大会的菜就要来不及了。
钢铁厂这么大的一个厂，称自然是不缺，宋明目光灼灼地盯着厨房的人分拣鱼，生怕厨房的人把活鱼分拣到死鱼那边。
五毛钱的差价呢，少一条那才是肉疼的滴血啊。
林满倒是十分放松，还有空跟故意凑过来打探消息的郑方闲聊了起来。
“同志，我叫郑方，是钢铁厂采购科的采购员，一看通知你出手就是几百几千的鱼，这气魄，这能力你真是这个。”郑方说着就给林满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林满笑得十分淡定，“这点东西，倒也不算什么。”
郑方的眼神一变，脸上挂起了更热情的笑，“哎哟，那可真是太好了，您姓？”
“姓林，郑同志叫我林大就行。”
“林兄弟，我也不跟你绕圈子了，你也知道我是钢铁厂的采购员，你要是有什么稀罕物也可以随时来找我，价钱绝对合理。”
林满就等郑方这句话呢，"郑同志，您真是太客气了，不管你需要什么，你来找我或者找到我兄弟陈虎，我们一定竭尽全力给你找到。"
"林兄弟，有你这句话，我这个兄弟我郑方交定了。"
宋明看了眼两人笑得像两只势均力敌的狐狸一样，忍不住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
“行了，别聊了，都称好了。”
王师傅的大声招呼立马吸引了林满几人的注意力，立马凑近看着王师傅。
王师傅拿着笔在本子上点了点，报出了斤数，“活鱼732斤，死鱼186斤，共计733块3毛，来，看看有没有错。”
在王师傅报出数目的时候林满已经快速在心里算了一遍，知道王师傅报出的数并没有错，笑着伸手把王师傅的本子往前推了推，“您算的数自然是没错的，我就不用看了，咱们就按照733算就行。”
林满给足了王师傅面子，王师傅的脸也没有刚刚板的那么难看，“行，那就按照733算。”
接下来的事情就更简单了，自然是一手交钱一手交货，原本像钢铁厂这么大的厂子的款不是一时半会就能结下来的。
但许是因为沾了表彰大会的光，也许是郑方用了什么法子，等鱼完全运进食堂的时候郑方也匆匆拿着钱过来了。
林满接过钱数了数，从里面抽出了三张大团结塞到了郑方手里，“郑同志，今天也辛苦你和王师傅了，这钱就当作我请你和王师傅喝瓶汽水了。”
“这怎么能行呢？不行不行。”郑方假意推拒了一番最后还是熟练地把钱塞进自己口袋里，“林兄弟，既然你这么热情，我就收下了，下次可不许这样了啊。”
对于这种客套话林满自然是不可能当真，笑了笑后就直接告别带着宋明离开，她心里还惦记着陈虎几人。
不知道陈虎现在怎么样了。
只是林满不知道，她刚走出不到二十米顾铮就带队匆匆赶来，地上残留的水渍和不散的鱼腥味都让顾铮冷了脸，拦住了刚走两步的郑方。
“卖鱼的人往哪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