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138.揭穿凶手,是你。
第138章138.揭穿凶手,是你。
复一日,便是凌酒酒几人与澧朝大臣约定的七日之期了,也是澧帝的出丧与新帝登基之日。
太子姜旬一晨起便在宫人的围侍下穿好了大典冕服。玄衣𫄸裳,旒冕齐整,衣肩织以日、月、龙纹;背部绣以山河、星辰,行止间金丝闪耀熠熠生辉。
在接见今日的主司仪朝臣时,姜旬的面色还是沉甸甸的,“王相,宁卿,今日父皇的丧仪与登基大典可照常举行,可处置紫微司命一事……能否再从长计议?孤仍是相信,紫微司命乃清白,还望两位爱卿能与众臣再行商议。”
“殿下!万万不可!”王相立道:“此女甚是妖邪,还有那阴险夺位、大逆不道的谶言在,当尽早了断,决不能留!臣知晓殿下宅心仁厚,又念及血脉亲缘在,可此等奸恶极悖之人怎能多留于世?殿下当立即斩草除根以免夜长梦多啊殿下!”
那位被唤宁卿的大臣和周围的一些臣子也立刻纷纷跪地坚言,坚称此番即便是得罪了栖星宫也定要处死任紫依,永绝后患。
太子争执不过,又无可奈何,只能先浅言作罢了。
声称一切等行完帝王丧仪后再说。
澧都皇宫太极殿前的广场上,悠悠丧钟敲响三次,余音回荡久久难绝,天地间似乎都荡着钟鸣悠扬的回响。
天阴阴的,像有一场雨降落未落。
澧帝的棺椁由七十二个宫人擡着缓缓走出,打头的引幡人手中白幡随风飘动。
空中白绸纷飞,浩浩荡荡,偌大广场宫人朝臣跪了满地四下皆是一片隐约的低泣与哀哭。
待澧帝的灵柩擡上送殡马车,太子才打头上前燃起三柱焚香向灵柩的方向跪拜恭送亡灵。
姜朝泠与诸臣才纷纷随后上前焚香上表。待澧帝的殡车缓缓行上出宫甬道,出殡仪式便算完成了。
王相也代表今日的主司仪对众也是对天下宣告:
“栖星宫逆贼任紫依,迫害先帝、弑君罔上、逆道乱常,天理当诛!今,我朝便代天与栖星宫对逆贼施以处刑,以祭先帝在天之灵——带逆贼!”
立时便有数个身带术法的羽林卫押着任紫依自长养殿的方向向这边而来,任紫依身上的诛星阵法还在,只是化作了镣铐枷锁束缚了她的手脚。
她宽大的衣袂裙摆在行动间有隐隐术光在其中浮动。
到太极殿广场中央,她站住。
周围无数朝臣也下意识向四周退了退。
羽林卫立在她四面八方的位置将她远远包围共同施术,又现诛星阵将她困在中央。
王相站在阵法之外厉声问道:“紫微司命,七日期限已至,如今你可认罪了?”
任紫依只道:“不是我。”
“逆贼奸邪,还在狡辩!”王相当即伸出两根手指指住她呵斥,一回身转身朝向太子又毕恭毕敬俯首拜了一礼,道:“臣,恳请新君,下旨行刑!”
“请新君下旨!”
“请殿下下旨!”
顿时整个广场上又呼啦啦地跪了一地,太子和姜朝泠见状一时又有些不知所措,姜朝泠急得几乎就要冲上前来阻止,“诸位大臣……王相!你们是否太心急了些?如今事情还没有定论,我师兄妹几人甚至还未到呢!你们却这般急着处死我师姐……这是真将栖星宫置之于不顾了吗!”
太子也道:“诸位大臣,我与朝泠坚信父皇绝非紫微司命所害,且紫微司命再如何也是栖星宫人,此事当与栖星宫共议才是。如此处以私刑,岂非是当众与栖星宫和天下宗门为敌……”
“殿下此前便应臣等以七日为期彻查此案,如今七日之期已至,殿下是要当众食言不成吗?”王相忽然起身斥驳道:“殿下即将登基,帝王之言,当一言九鼎,一出即定!可殿下却要在即位当日下的第一旨便自毁其言?那让天下人将来如何看待我澧朝国威?又让我澧朝国民将来如何惧我皇权之威严?且殿下这瞻前顾后优柔寡断的性子,又如何堪登得了那帝位!”
这话便是有些重量了,太子脸色一瞬微白。
王相等人皆是澧朝的三朝肱骨老臣,在朝中说话自是也有些分量在。
很快,在场也零星有几位老臣一一站起身立在王相身旁,以一种视死如归的气势同太子相对。
太子白着脸站在原地许久,像长久斟酌什么涩意闭了闭眼。
姜朝泠担忧他,不禁轻唤,“皇兄……”
片晌他睁眼,原先的踯躅纠结像是被什么所取代,毅然走到阵法边望着任紫依涩声说道:“紫微司命……抱歉了。”
“皇兄?!”姜朝泠大惊失色,
任紫依只是淡淡打量似的望着他。
他旋即转身一手背后一手缓缓擡起,稍一动指便可下令。还不待阻止就听宫殿尽头远远传来了一声,“且慢!”
回头,就见白荆羽、江遥、沈烬、凌酒酒一行并肩而来。
四人手执佩剑大步流星气势昂扬,周围有数个御林军拔刀相对似乎想拦又不敢拦。姜朝泠见到他们不禁大松了口气而任紫依也并不意外般地垂了垂眼。
一直走到阵法跟前,几人缓缓站住。
周围羽林卫立刻将阵法团团围住以免他们破阵,而王相也不甚意外却面带厌烦般皱了皱眉讽声道:“破军司命,贪狼司命,怎的这栖星宫人也要出尔反尔食言不成吗?”
“我等从不食言,若你们陛下真是为我宫人所杀,我等定亲手将凶手绑了送给你们!”几人倒真的不曾破阵。江遥悠悠抱起剑还远远向任紫依递了个眼神,“可惜,我师姐并非凶手。”
任紫依微淡弯了下唇角低眸。
王相不屑一哂,“垂死狡辩!”
江遥道:“我们已经查出真凶是谁了。”
周围瞬起一片窸窸窣窣的讶异声。姜朝泠眼神一亮也立刻惊喜地望了望太子。王相为首的几个老臣还是将信将疑般斜着眼,“是谁?”
“是……”他就悠悠擡起无妄剑,剑鞘散漫地从在场的人群里一一指过。
偶时在某个大臣身上停一停顿惹得大臣惊慌色变怒声辩驳。
江遥勾一勾唇角剑尖滑动,等玩够了似的才倏地一反手,剑尖笃定地指向一个人面庞也正色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