掉队

掉队

邱卓只身上前，一步一步踩得踏实，还没走到一半，就被叫停。

丁野变了要求，“我要他过来。”

半路换人，他要邵陵过去给他当人质。他看惯了邱卓护着那人的样子，在天台上也是。

不是浓情蜜意吗？这次就让你也尝尝生离死别的味道。

你就不会站在这里堂而皇之打感情牌，用所谓的大道理说服别人。你根本没有以己之心度人，我就要你为你的虚伪付出代价。

枪口一步步指着邵陵，此刻在丁野身前的人已经是邵陵了。他用整只手臂勒住邵陵，不像刚才只是用手掌那么简单。

林觉修双腿已经不利索了，竭力走到邱卓身边。

“警官，这里都是易燃化学品很危险。”

不大不小的声音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

邱卓望着邵陵，望了好一会儿。

生离死别在短暂间交错，没有人知道自己下一秒是不是就会坠入死亡，永远和这个世界告别。

在水底的驾驶位上，在他失去意识之前，他看到邵陵拼了命救他的样子，有因为解不开安全带的惊慌，有因为救不了他的痛苦，还有上岸后之后的喜悦。

比起那时候，现在的自己更要无措。他不能动一丁点，否则可能直接让邵陵送命。

邵陵的脸因为窒息而憋得通红，二次窒息的感觉，让他厌恶极了。一记肘击打上丁野的胸膛，惹得那人极其不快。

邱卓举着枪，往前逼上两步。

“我他妈让你别动，真以为没有子弹吗？着急投胎就试试！”丁野吼叫。

邱卓握着枪的手心都是汗，和上次开枪时一模一样。无论是白静，还是邵陵，他都不能做到极致的冷静。万一失败了，失去的便不仅仅是一个生命这么简单。

“邱卓，开枪，不用顾忌我。”邵陵艰难从嗓子里蹦出声音。

“开枪！”

说出来容易，这两个字面上却压着一条警察的命。

不能再重了！

要是可以他很想听一听别人的意见，可是耳麦早就掉了。此刻，能做决断的只有他一人。

“开枪啊！邱卓。”邵陵要他毫无顾忌地开枪，他做不到。

邱卓：“你已经被包围了，做最后的挣扎也无计于补，放弃吧。”

“如果说，我现在只想拉一个垫背呢！”丁野恶狠狠道。

“邱卓，”邵陵依旧坚持，“我以队长的身份命……命令你……开枪！”邵陵已经喘不过气，说出的话也断断续续。

……队长。

邱卓感觉到一阵酸楚，明明自己才是一队队长。

邵陵越来越觉得闷了，可看着邱卓仍然没有一点要开枪的意思，他继续激烈得挣扎起来，一口咬在丁野的手腕上，献血立即涌入口腔。

丁野依旧没松开，邵陵向后撞击，他已经不在乎丁野是不是会开枪了。只要干扰了他的视线，邱卓就一定能够找到机会。

挣扎之间，狙击定了一枪。

邱卓一声惊呼：“邵陵。”

他不知道这枪是打在哪里的，而且有没有打中。如果丁野还有反击能力，他一定不会让邵陵活下来。他的枪里，确实可能还有子弹。

丁野的肩膀往后一撤，邱卓正欲补上第二枪，其他作战人员一同围上来。

砰——

二次爆炸了。

邱卓来不及补上这一枪，就又听见一道枪声。

不可能是外狙。

也不是自己。

也不太可能是邵陵。

那么……

他慌忙从地上爬起来，直奔邵陵那去，身旁的警员和他一起剥开迷雾向前进。

他看见邵陵躺在地上，刚刚经历爆炸的周围好像忽然宁静下来，警员的汇报声他也听不清，只看到邵陵在笑：

“妈的，制度贩/毒，持枪袭警，这辈子就等着把牢底坐穿吧！”

邵陵气若游丝，勒红的脖子上流淌着汗。鲜血止不住地往外翻涌，邱卓看不了这场景，他不敢将眼前这人与刚才还竭力命令他的那个邵陵相对比。

“别说话了，别说话，我送你去医院。”邱卓背起邵陵往外走。

邵陵在他背上喃喃道：“劳卓爷爷大驾，今天我可就不……不付你钱了。”

“不行，一步一万块，我全都记着，你别想赖账。”

邵陵笑出声来，连带着咳嗽起来：“哪有你这样霸道的，咳咳……姜子牙当年坐皇帝拉的车的时候也没你这么豪横，呵呵，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