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逃跑

翌日，国公府大门吱呀一声，缓缓打开。

桃夭的心如被撕裂了一道口子，痛到无以复加。

她永远不会忘记，那个风雨交加的夜，她声嘶力竭拍打着紧闭的国公府大门，只想再最后送素素一程。

无论她如何祈求，没人理会她……那一刻，她恨极了自己的卑微与无能为力。

素素是她的手帕交，也是国公府唯一真心以待的姐妹。

一年前，她无意间撞见二老爷和儿媳姜氏奸情。

慌乱逃离时，不慎将素素刚送她的金丝香囊掉落。

二老爷捡到金丝香囊，查出此物是小公子通房素素的。

他寻到小公子，说与素素互生情意，想把素素要到他房中。

小公子盛怒下痛打素素，不顾素素祈求，将其送给了二老爷。

她得知此事，跑去找素素，人已被二老爷折磨的不成人样。

她与素素说出真相，是二老爷认错了人，她要向长公主告状。

素素不让她去，怕长公主为国公府的清誉，将她二人灭口。

后来，素素不堪二老爷和姜氏的凌辱，吞金自杀。

一声叹息……

明明心中酸楚泛滥，悲伤已逆流成河，她却欲哭无泪。

她撩开车帘，看着外面喧嚣繁华的街市，这就是国公府外的世界。

从八岁入国公府，这是她第一次出来。

别的奴婢每月都有外出探亲的时候，唯她，不可出府，她不明所以。

只是谨记身为奴婢，安之若命的活着。

素素的死，成了插在她心上的一把刀，她有了离开国公府的执念。

“桃夭姑娘，到了。”

桃夭回神，窗外是成片的低矮茅草房，一些好奇的村民看着马车在窃窃私语。

下了车，看着掉了半边门板的大门，她眉头紧凝，迈步走进去。

进屋一片黑暗，缓了一会儿她才看清，低矮的房里又暗又脏，简陋的一切让她惊讶。

一老妇人坐在窗边，微眯着眼睛借着透射进来的阳光，缝补着落满补丁的衣裳。

“杨妈妈……”

她唤了好几声，杨妈妈才发现她。

杨妈妈有些耳背，费劲的交谈中得知，素素的兄嫂去田里干活了。

杨妈妈想起女儿，一直拉着她的手哭。

她的心压抑的生疼，怕杨妈妈太过伤心。

将带了半车的吃食，衣裳搬进杨家，还将积攒多年的一百两银票给了杨妈妈。

打听了素素的坟地，便离开了杨家。

半山腰上，她在一片坟场中来来回回，像一只孤魂野鬼……

终于，一座长满野草的坟头，薄薄的木板上写着：杨素素之墓。

泪，大滴大滴夺眶而出，如决堤的洪水……

她跪在坟前，一把一把薅着坟上的野草。

摆上素素爱吃的果点，还有桃花酿，燃了香烛。

素素大她六岁，原是长公主身边的大女使，她是比粗使婢子更命贱的药奴，人人都可踩她一脚。

一次，她被几个家生子推进湖水中，嬷嬷们在岸上看着垂死挣扎的她大笑。

素素及时出现救了她，并怒斥那些嬷嬷和家生子。

此后，素素成了她的守护神，教会了她很多东西。

她是她的良师益友，更是她在这世间唯一至亲之人。

她猛灌下一口桃花酿，含着泪发誓。

“素素，曾经欺你辱你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特别是二老爷和姜氏这对狗男女，我要让他们血债血偿。”

“谁在那里？”

身后传来喊声。

桃夭一怔，转头看到一身月白华服的霍郡，手提着酒壶，摇摇晃晃的走过来。

桃夭站起身，眸色沉沉看着他。

“小公子，为何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