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51章

宴明贤前脚刚踏上马车，从车窗将头探出正欲与宴苓挥手告别时，就见到自己捧在手心的宝贝女儿如花蝴蝶般围着裴霁转圈圈。

啊，心如刀割！

裴霁那上扬的嘴角越看越碍眼，宴明贤孩子气般将车窗帘一甩。

眼不见为净！

至于当初岳丈是否也是如此看自己，他就不得而知了。

“好不好看？”宴苓拎着衣角在裴霁面前转了一圈，眉眼间满是对穿新衣的喜悦。

“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正如宴明贤对裴霁自带滤镜，裴霁对宴苓的滤镜早已让他盲目。

宴苓娇羞地轻捶了裴霁一拳，“我问你衣服，你倒是嘴甜，也不知道从哪学的。”

奇思站在裴霁身后眼神里满是崇拜，原来还能这样，学到了。他日后也要将所见所学用到檀香身上。

——

马车缓缓驶向城郊，水声泠泠，是大自然谱成的乐曲。宴苓从车内探出头去，只见不远处河水清浅，露出底下圆润的卵石。

秋风拂面，不似夏日那般燥热，反倒生出几分凉意。吹过树梢时，有几片叶子应和，飘飘摇摇地下来，在半空中翻几个筋斗，方才落地。

“我们这是去哪？”宴苓回头看向裴霁，她出城得少，算算也只有三四个目的地。要她认路，实在真是强人所难。

“我城外的一处山庄，早些年发现那有一处温泉眼，便在那建了山庄。今日休沐，便打算带你去。”

或许裴霁没觉得有一处山庄怎样，但在宴苓的视角里，一处温泉山庄是这么轻描淡写就能拥有的？

三言两语就勾勒出裴霁家财万贯的富人形象，被裴霁家财震惊到的宴苓甚至都没有注意到待会自己会和裴霁共浴一池。

宴苓放下帘子，屁股一滑便滑到裴霁身侧，“老实说，你不会是个奸臣吧！你这钱财来路正吗？”

裴霁垂眸，刮了刮宴苓的鼻子道：“有一部分是先皇对裴家恤银，大部分是我的俸禄和皇上的赏赐。”

宴苓瞳仁左右乱晃，眼睫乱颤，她真想收回刚才那句冒失的话。

“对不住。”

裴霁轻笑一声，被宴苓此刻的表情可爱到。“没什么对不住的，他们能践行自己的道，高兴还来不及呢。”嘴上虽然这么说，眼神里的悲伤却偷偷跑了出来。

宴苓不愿看到他这个样子，开玩笑说：“你要小心哦！若是你为了自己的道殉葬，我就带着你全部家财改嫁，去和别人过好日子。”

裴霁瞳仁骤紧，脸色一变。明知这只是她的玩笑之言，但他仍然听不得“改嫁”两字。

“那你打的算盘可要落空了。本官乃奸臣，祸害遗千年，本官定会生生世世与你纠缠不清。”

“我开……玩笑。”宴苓本想活跃一下气氛，没想到玩脱了。

糟糕，“本官”两字一出，不是调情，就是生气。

裴霁深吸口气，平复心情。他把头抵在宴苓额头，轻声说：“宴苓，别这样说”。

即使位高权重如裴霁，也会在“情”字面前俯首称臣。

“嗯，我不说了。”

他拉开距离，看向宴苓的双眼，吻了上去。随后像是要从宴苓身上获得安全感般，吻上她的唇，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用力。

“你要什么我都给你，别离开我。”裴霁紧紧将宴苓抱住，把头埋在她的颈窝。

“说的好像是我贪图你的万贯家财似的。”嘴巴比脑子快，这话还没过脑子就从嘴里冒了出去。宴苓有时候真想给自己一下，把那个不解风情的自己砸晕。

裴霁被宴苓逗笑了，“不是你贪，是我想给。”

这才是宴苓，他与她表白时都能在脑子里随声应和，现在至少愿意说出来了。

这是不是她越来越信任他的表现？

宴苓弱弱地推开裴霁，果然，他嘴上沾上了她的口脂。“我嘴上的口脂都被你吃掉了，”她用指腹擦拭，“被檀香和奇思看到，你形象可就毁了。”

“那又如何，说不定他们进度比我们还快。”裴霁左手搭在宴苓肩上扶手，弓着腰方便她的动作。

“怎么？嫌我们的进度慢？”宴苓轻轻拍了拍裴霁的嘴，比疼痛来得更快是她柔荑的香气。

裴霁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嘴边轻吻两下，“当然，我日日都期盼着你，夜夜——都念着你。”他的视线紧紧盯着宴苓，热气喷在她的手上。

这破路车也能开起来？

宴苓扯回自己的手，与裴霁拉开距离。在马车里四处翻找道：“马车里有铜镜吗？”

本来她还想让他处理他吻花的口脂，但显然此刻的裴霁危险程度较高，不适合干这种事。

裴霁哪能让到嘴边的鸭子飞掉，“我帮你”，大手一捞就将宴苓抱了个满怀。

“等会——”

回应宴苓的是更加有占有欲的吻，没有任何反抗的机会。

马车驶入山门，裴霁站在马车前，伸手欲扶宴苓下车。

宴苓站在马车上，白了他一眼，并居高临下地拍掉他的手，喊来一旁的檀香。

奇思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装作很忙的样子。檀香的视线在宴苓和裴霁身上左右摇摆，不知是上前好，还是继续站着好。

“檀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