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1章开国
第131章开国西番的雨下起来也是热的,震惊天下的落石天灾后,梁王不幸被巨石砸死,麾下猛将泰半受伤,秃鹫大军成了拔了毛的秃鸡,任人宰割。
周新璋带着收整好的周家军驾临西番军驻守之地,天空阴云翻滚,雨幕下疮痍的大地到处是受伤的西番士兵,任凭他们之前多么骁勇,如今也不免惶然。
“天灾面前,不分敌我。”可无情的天灾偏向了周新璋,他居高临下的俯视他们,“放下武器者救,投降者救!”
他不打算杀他们,而是要救他们。
周新璋知道此刻做什么才是正确的,一场战役的胜利远远不够,他要征服这片土地,就要真正的收服这土地上的人。
心软的施加恩惠,心硬的打的他们服气。
所以他只救那些甘心情愿被救的。
也不杀那些受伤轻不屑被救的,任凭他们离开或停留。
西番军都听见了,他们忍着身上的疼痛,不作声的看着他,还有许多在深坑里挣扎求生的人,本以为自己在绝望中等待死亡的到来,可现在这人说救……
没有人处在这样绝望无助的境地会甘心放弃生的希望。
有人发着抖举起了手,同时丢下了武器,忐忑不安的等待——
“救人。”周新璋点了点头,立即就有人马奔向那个举手的人,军医为他诊治,士兵抬着他去往开辟出来的干净空地上,那里有大批的周家军在搭建军帐,显然是为了安置伤员。
有一就有二,越来越多的人选择了生,很快周新璋带来的人全都投入到救人的行动之中。
雨从早下到了晚,汇聚的雨水填满了那些巨石坑,渐渐的泸沽城外一片汪洋。
周新璋也亲自翻了许多巨石,帮着抬出那些受困的士兵,忙活到了深夜,总算完成了初步的搜救工作,他匆匆回了主帐,不及换洗衣物就召见了军医询问情况。
“赵钰怎么样?”
“不太好,虽身上没有受其他外伤,可碎石崩裂击中了他的后脑,昏迷至今都不醒……”军医轻叹口气,“属下医术浅薄,束手无策……”
“不管用什么办法,先把命保住再说。”周新璋拎着木桶到桌上,胡乱的洗了把脸,整个头都埋进了冰冷的水桶里,脑海里却是挥之不去的血水翻涌的场景,若是有可能,他宁愿痛痛快快的打一仗,也不愿见今日的场景。
“是。”军医领命而去,又有人进来禀报,天降大灾的消息是压不住的,西番十城人心惶惶,他们的王死于这场天灾,若说天罚世人,梁王之死便是应了惩罚,那么是不是天要/亡他,要亡梁国?
连赵钰都被波及而生死不知,而他周新璋却完好无损,又是否意味着,天要兴他,助他一统天下?
京师王府,临近中秋,皓月如盘,王漾看着高悬的明月,语调不急不缓,“我信。”
身边属臣幕僚有人诧异,“大人何时也信这鬼神之说……”
有人赞同:“周王的确有些运势加身,不得不信。”
“是啊,西番梁贼就是千军万马也不敌他天助一场……”
江南白府,同样是月色当空,整个府邸却还没陷入沉睡,巡逻的护卫队穿行在绿树花影里,九曲回廊,湖心亭阁,到了近处还能听见笙乐不止。
“我不信。”祝蝉衣放下杯盏,偏过头看白前,眼神坚定而执着,“我一点不信,事在人为,眼下正是时机,是时候发兵——”
“我信。”白前双眼一眯,晃着手中玉杯,“我真的信啊。”
他语调悠悠的,似乎喃喃自语,“我以前觉得自己命硬,硬的能克死人……”
说着还笑起来,却是十足的讽刺,祝蝉衣没有说话,显而易见的白前也不是想听他说,而是低声说着自己想说的。
“不然你看,谁沾上我有好下场?死的死,残的残……”
“这般命硬的我,碰上他,竟然险些成了残废!”白前笑了,对于自己受伤的事情非常的意外,意外到了有些诡异的激动,“苍天不眷顾我了,我的命也不硬了。”
到这个时候祝蝉衣终于能确定一件事情,那就是白前或许也不是非要称帝不可,他骨子里追求的并不是至高的权势……他的心情瞬间就复杂而沉重起来,若是一个人没有了必胜的信心,也没有了绝对的野心,那么他们还能成功吗?
如此反问之后,祝蝉衣苦笑起来,一念之间,他竟然也心生颓意。
“那我们还发兵吗?”
在他印象中白前是有些喜怒不定的,可自从他身边多了一只叽叽喳喳十分吵闹的鸟之后,情绪平稳了很多,可从衡山回来之后,又有点反复无常了……似乎是知道了什么事情,对那只鸟也没有太多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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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前看着月光映照下的湖水,起伏的心绪渐渐平静,“大局已定,徒生波折也不过是枉然。”
不管他们信不信,周新璋平定西番已是事实,据传赵钰被落石击中,能不能醒都未知,而今天下已再无人能阻拦周新璋的脚步。
“就这样……”等着周新璋登基为帝?祝蝉衣深吸一口气,用力才能忍下去不甘。
白前还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就这样。”
同年冬,周新璋以泸沽城为据点,整合兵力十五万,兵发五路向西扩,逐一击破余下九城,战事比之以往顺畅太多,周新璋亲率大军所过之处,折损更少,还有人说沙场之上,连流矢都会避开他落地,实乃真龙天子护体,紫薇星命格……连西番人都要深信不疑了。
翌年,周新璋首征西北,与漠北军在塔里木对上,熟料,两军对垒时竟然遭遇冰雹天,大抵是躲避落石训练出来的敏捷经验,周家军迅速摆出巨盾阵型,所有马匹与人皆在重步兵的铁盾之下躲避冰雹,而漠北军这边却是惊惶大乱,阵型溃散……其后,周新璋下令骑兵趁机猛攻,漠北军大败,死伤达到数万人,漠北军的畏吾儿酋长更是身受重伤,仓皇溃逃。
周新璋夺回赵钰去西番之后被漠北军趁机攻占的城池,并往北追去,直把对方追回老家,还占领了漠北好几处城池。
这次畏吾儿族人入侵之战没占到半分便宜,还把自己弄的元气大伤,年轻的酋长也失去了人心,很快就被人取而代之,而新任酋长上位之后便立即向周新璋递来降书,向他称臣。
漠北的游牧族很多,畏吾儿是其中势力最大的一支,而今被周新璋打服了之后,向他称臣,其他部落都未必会服,所以周新璋走之前,带着善战的齐善武挨个拜访了一遍,服的就客气些,只带走的他们的部分马匹牛羊……不服的就摁住打一遍,然后带走大半的精良马匹。
游牧为生的他们失了马匹那就是士兵没有武器,将军没了军队,再难掀起波澜。
从西北班师回归的同时,周新璋终于在三月,一个万物复苏的春末,昭告天下——定都宁州,这个天下文枢之城,国号周,年号玄武。
天下初定,玄武元年夏初,周新璋在宁州举行了隆重的登基大典,正式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