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让时间作证

第55章让时间作证

“侧妃侧妃，今日是什么大日子？府上来了好多人呢！”锁儿捧着一盘白糯糕点放在小几上，目光有些讨巧，“这是我新学的糕点，侧妃尝尝喜不喜欢？”

沈池玉拈起一块抿了抿，嘴唇沾了一层白：“去年年末查账，有些人不老实做假账，交租以次充好……这些人要在西南角偏院里小住时日，锁儿要是有心仪之人，我也可以做主，为你说媒。”

“侧妃~”锁儿到底是大了，渐渐通晓男女之事，说没有那么一丝憧憬是假的，可是更不舍得和沈池玉分开，想到这里，那么一点点憧憬也就灰飞烟灭。

“等你出嫁前，我就放了你的贱籍，再给你一笔丰厚的嫁妆……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出嫁了又不是不见面了，我可以雇你进来。”沈池玉用食指点了点锁儿的眉心，“锁儿，我把你当妹妹看，你要知道，没有人比我更希望你幸福，你要懂我的用心良苦。”

自己走后，娘会回青县，锁儿如果跟着娘回去，青县没有什么殷实人家；若锁儿留在王府，老夫人年事已大，一个丫鬟的婚事也未必会多上心。

左思右想，沈池玉都不放心。

锁儿坐在脚踏上，脸贴在沈池玉膝头：“锁儿懂，可是锁儿觉得，留在你的身边就是莫大的幸福。”

“又没让你立马就嫁出去，别愁眉苦脸的……玩儿去吧玩儿去吧，我去练剑了。”

……

正月十五上元节，前后三天，宵禁取消。

今日是十四。

“咱们晚上去看灯会吧玉儿。”闻越兴致盎然，“整个大街上熙熙攘攘，灯火通明，不知道会有多热闹，你若是去过，定然也会喜欢这种氛围的。”

“好啊。”沈池玉收剑入鞘，浑身是汗，一张脸白里透粉，甚为娇丽。

二人各自沐浴，和京师全城的人共同等待夜幕降临。

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游骑皆秾李，行歌尽落梅。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

天将将暗淡，整座城便热闹起来，欢声笑语，你追我赶……

一点、两点，橙红暖融的灯火在巷子街道上点亮，灯下是一张张抛却烦恼喜庆上元的欢颜。

这天，无问贵贱、男女混杂、缁素不分，共同沉溺在节庆的汪洋。

沈池玉和闻越行走其中，十指相扣。

他们去的是西市周边，很多天南地北的商人会在上元节这一天抵达京师，好大赚一笔，会有很多新奇玩意。

天黑了下来。

沈池玉听到了更加热烈的歌喊。

一座巨大的灯楼出现在眼前，高达二十余丈，绫罗绸缎做衣，黄金白银做缀，悬挂花灯五万盏。

灯楼下数千名身穿锦绣、满头珠翠的宫女和京师内普通人家妇人轮流歌舞，通宵达旦的载歌载舞，三天三夜不绝声。

一旁有光膀子的汉子拔河，嘿哈嘿哈的齐喊……

确实很热闹，摩肩接踵、歌舞连天、灯火通明，沈池玉从没有见过这种阵仗，一时间失去所有语言，只傻傻地看着眼前的景象，仿佛要将此刻化作永久，做一场荼蘼的梦。

“卖粉果咯！油炸的粉果~~~”

挑着摊子的小贩甫一吆喝，顿时就有四五个人去排队要一份。

闻越摇了摇沈池玉的手：“我去买一份粉果，过上元节就是要吃这个才好！你在这里等我，昂？”

沈池玉点头：“好。”

闻越松开他的手，眼里闪过一抹狡黠，跟在人群后面排队。

沈池玉看着他，很快又被灯楼吸引。

他看着灯楼，如看着一棵茂盛到极致的树，风一吹，珠玉作响，宛如叶间簌簌。

“娘子！”

“玉儿！”

沈池玉一个激灵，四顾后确定是闻越在叫自己。

闻越看着他，手里捧着一份油纸包着的粉果，另一只手举起来用力挥舞：“娘子，到我了到我了，快帮我付钱啊！这个可好吃了！”

沈池玉红着脸：“你钱呢？”

闻越高声说：“我的钱就是娘子的钱！快呀！娘子！再不来我就要被老板赶走啦，吃不到这么好吃的粉果啦！”

大家哄笑作一团，帮着闻越说话。

“小娘子，你家郎君都要急死了，快来帮他付钱啊。”

“哎呀呀呀，真是一对恩爱夫妻，我要羡慕了！”

沈池玉从脚底升起一阵火，烧到脸上，走过去飞快在大家面前付了钱。

“我娘子对我真好！”闻越拉起沈池玉的手。

沈池玉简直要羞死了，侧过脸不肯看他。

闻越喜欢的不得了，揽着他的肩膀走远。

“来尝尝。”

到了没人起哄的地方，闻越戳起一个焦焦的粉果送到他嘴下。

沈池玉余热未散，有些不想吃，可看闻越那期待的眼神，只得咬下半口，闻越反手将另一半送到自己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