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吉儿吉儿

第156章吉儿吉儿

走入房中，丫鬟递了茶水糕点上来，看杨吉儿的手势便乖巧地退了下去，替我们放下门帘，又掩上外堂的门。“因为你有杨曦儿那样一个当丫鬟的妹妹，所以你不知。”拈了块桂花糕塞进嘴里仔细品，似乎少了那一丝韵味，多了一分甜腻。

“姐姐有什么话，就直说罢……”侧头看了眼，仍是万年不化的冰山。

暗叹了口气，我拿手绢擦了擦嘴角，“若我是你，一定会选择越泽。”

那样傻的人，以为自己的脸毁了，杨吉儿便认不出他，殊不知，他一进府报上的就是越泽的名字，杨吉儿怎会不知。

“可惜你不是我。”她低下头，苦笑，比我少了一双酒窝。

“你原本有很多机会。越泽来京中，可不止两月，我来了也有将近两月，你本有无数个机会。”

她愣愣地看着膝盖上绣的海棠，看出了神，看得那粉红的海棠变成了深红。

我可以陪着她，直到她哭完，又露出千年不变的冷脸，越泽说，杨吉儿以前跟我一样爱笑，吉儿吉儿，看着，听着，都是一个喜庆的人儿。

她有她的傲骨，有她固执不变的理由。

“你肯哭出来，也是好的，闷在心里并不是那样好受，我知道。”我别过脸，轻咳了一声。

她轻轻抽了一下鼻子，“前几天，我看见他的脸，委实难过，难过得心都要碎了，他平时最爱惜的就是那张脸……可是，那又如何，我肚中已经有了王爷的孩子。”

“越泽不会在意你肚里的孩子，他可以为了你把它当做亲生孩子一样来养。”

“晚了……”她捂住脸，无助地抽泣，“自我大隋被灭，就再也没有机会……”

“可是我回来了。”走到她跟前蹲下，抽开她的手，我迫使她看着我的脸，“你看，我回来了，李世民不会再逼迫你，他已没有空再管你，他过阵子会去凉州，多好的机会……”

明澈的眼里有我的面孔，与她几乎一模一样的脸，她的脸上忽然带了惊恐，使劲摇着头，“你不懂得，我不能走！我走了，曦儿怎么办？我答应了母妃，决不可，决不能！”

又是杨曦儿！“她有她的选择，她甚至比你早了两个月！没有你，她也可以活得很好！”

她绝望地望着我，带着深不见底的悲哀，我心底忽然抽痛起来，她这样了无生机的模样，与我当时又有什么区别……我有姑姑，她有杨曦儿，可杨曦儿十个都抵不过一个姑姑……

“我问你！你到底有没有听懂我的话？白英与杨曦儿之间的区别，你到底懂不懂？”

她紧紧掐着自己的膝盖，指节发白。

“我怎么不懂！可我不能，不能丢下她与越泽走……”

“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这样顾忌她？让你能狠下心置如此悲哀到尘土中的越泽于不顾？”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难道要像我与社尔一样两地分离，彼此折磨至死么？我不信，她有比我还要充分的理由。

她仰头，一头青丝倾泻而下，眼角的泪落入鬓角，一颗接着一颗，伤心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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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我不是杨吉儿，我是杨曦儿。”